陈涛大仙在空间里更新了一篇日志,讲述了其在讲东坡和稼轩词时的那种畅快淋漓,饶有所得。观之,甚是羡慕。一堂课能从一首词讲到独孤求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落寞,怀抱利器空把玩的愤懑。这是何等境界,又是何等潇洒。默默为之点赞,发自内心。
嘀嗒,没过几秒,陈涛大仙@我,问道近况。我惭愧不已,以九字回复:常郁闷,偶惊奇,复平平。
这九个字,基本上就是我目前状态的高度概括。时而愤愤不平,时而心潮澎拜,时而沉稳安静,时而浮躁忧虑,总之,情绪总跑在日子的前面,不饮不歌空度日。时至今日,依旧无所作为,心有戚戚。
问道陈涛大仙近况,得复:炒股、写书、练字、学易。何其潇洒,何等磊落。陈涛大仙乃同门师弟,大学时常来我们寝室串门胡侃。不修边幅,甚至略显邋遢的外表下,正好掩护着一颗野蛮生长的心。好古文,常读佛经,颇有所得,常与老孙夜谈,至兴奋处,从二楼阳台跃下迎接早晨的第一抹太阳。自称大仙,丝毫不为过。
忽然想到毕业后飘零各地的中文系的兄弟们,说真的,华师中文系确是个令人着迷的地方。老师们一个个超逸不凡,或极具古风,或才思敏捷,或慷慨激愤,或孤高不群。在我的印象里,记忆深刻的有率真洒落渊明风度的戴建业,古诗文累篇成诵旁征博引侃侃而谈的刘兴林,语速迅疾才华横溢年轻有为的李遇春,大气粗狂纵横捭阖的王又平,沉静睿智思维敏捷的张岩泉,儒雅淡然缓缓道来的孙文宪,冷箭激突信手拈来红黄段子不绝于口的晓苏,霸气涓狂不可一世睥睨群雄的陈龙海等等。
或许正是受了这样一批老师的影响,中文系也出了不少怪才。以零七级来说,从309寝室说起,老孙当属怪首,日夜颠倒,涉猎庞杂,洞察力惊人。但行为怪异,不可以常人来论。后来留级一年,变成了零八级。今在四川广安。小俊痴迷古文,楞头直进,肯花苦功夫,鸡鸣即起,晨读苦背,古文类颇有见解。今在湖北襄阳。我则专攻小说和写作,眼光太高,无所作为,无知有畏。郁居长沙。阿毛命途多舛,入校因体检查出丙肝休学一年,顺入零八级,回校又因囊尾炎吐了半盆血,拉到医院开了三寸多长的刀口。今在江西临安。建文老弟求知痴汉,醉心教育,毕业至今,仍笔耕不辍。现居湖北黄冈。健红戏影转入,初好夸夸其谈,后沉心苦学。今在重庆。零八级常来串门交流颇具才华的有贺慎、邓海龙、陈涛。阿川从华师中文毕业考到对门武大攻读比较文学硕士,常吐槽武大中文系,或许正是缺少了这样的老师和学生,才少了中文系人该有的一种风骨和气质。
缅怀过去,正看如今,无论才华还是情怀皆不如前。常感叹大学时光短暂,想读的书还没读完就匆匆毕业了。想写的小说还没有开始,就参加工作了。想吹的牛还没吹好,兄弟们都散了。回想起来,颇为可惜。若有来世,情愿多读几年大学。读它个八年十年,也不为过,炼他个炉火纯青,跳出社会,大展宏图。不至于匆匆而来,慌慌张张,蹑手蹑脚,无所作为。
落款之时,才知毕业已倏忽四年。胡言乱语,权当牢骚。
2015年6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