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凯,你干开活儿了吗?”
“没呢。”
“下午回来吧,明天跟你爹去地里打除草剂。今天晚上我也回去,昨天没回去。”
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了床上。
……
“明天打药是白。”
“嗯,都开始打了。”
“过几天不是还得浇地吗,这会儿打了,等浇完地草不又得长出来了。”
“清明才浇地呢,现在打了,就不再打二过了。你就听我的吧,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二十多年的经历让我并不相信母亲所说的话,但我也总被她这最后一句说服。
“我明天回去。”
“占!”
挂断电话不一会儿,母亲又打过来电话,这次是准备跟我拉家常,不过我听的实在烦闷,说了句没别的事就挂了吧之后,母亲没再打过来电话。
我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来一点力气,穿上衣服拿着水桶下了楼。
2.
闹钟将我在六点钟唤醒,趁着脑子还有些迟钝,我从被子里溜出来,赶紧穿上两件衣服,等脑子想反悔的时候,发觉已经没了后路,只好照着习惯穿好衣服去洗漱。
本来我是打算吃点什么的,但是看到公交车快要到了,赶紧出了门,路上边跑边喝下出门前抓来的牛奶,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公交,眼睁睁得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远。
为了能尽快到家,我不想等半小时后的另一班,终于在步行了两公里之后,于六点四十分刚好赶上一趟正在进站的游12路车。八点钟,我下了车,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四处寻找父亲的身影。
果然,又他妈的是这辆电动三轮车,父亲总爱骑着它来接我,每次看到它我就他妈的希望它是个只有两个轮子的残废。
“你吃饭了没?”刚进家门,父亲问我。
“只喝了袋奶。”
说完我就进屋了,开始翻箱倒柜找那些已经被我抛弃的衣服。等我集齐了外套、保暖上衣、裤子、鞋子之后,正准备换上,父亲从屋外急忙进来。
“咱们今天不打药!”
我楞在那里,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今天让刨树的上咱家地里看看,要不要咱家的树,要是要的话,就得等几天地里干净了再打药,要是不要的话,咱们明天再打。这会儿正给你大伯家刨树哩,怎么也得下午才知道要不要咱家的树了。”
“嗯。”一早上的紧张感突然没了,我拿起鞋子,将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饭好了。”
父亲拿出前几天炸好的果子,尽管是凉的,但你吃起来仍然能感觉出来脆;锅里捂着一盒纯牛奶,几页薄饼。薄饼很香,很软,我吃了个干净。
3.
父亲回来后,我看看时间已经五点了,按照这么多年的习惯,我去厨房坐上锅准备熬小米粥。
父亲又从外边回来,这次提着一袋馒头,几根黄瓜。
“饭好了。”我站在厨房,对着院子里的父亲。
“奥。”
小米粥,加上低配版的木须肉,这就是两个老爷们的晚饭,为什么说是低配版呢,因为家里没肉了。
“咸吗?”
“你盐放多了吗?”
“鸡蛋里盐放的多,盐潮了,一挖一坨,手一抖,全进去了。”
“鸡蛋有点咸,黄瓜还行。”
……
“你妈昨晚回来,听说你大伯家找人给刨树,就去问人家了,不给钱,刨完人家把树给拉走。”
“前几天不是还一棵树十块收吗?”
“那个是用机器的,车子开进地里,麦子就不能要了。咱们不是把东边刨了吗,那些给人家了;现在还剩中间这两趟,直接白给了,不用自己刨了。”
我不语。
“今天下午刨了一下午,明天再刨一天,就差不多了,小树苗人家不要,咱们还得自己刨,折腾一天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俺大伯家刨了几天?”
“不知道,前几天我没去地里,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知道今天早上你大伯家就弄完了,要不是咱两家地挨着,还可能不要咱家的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