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
路遥猛地睁开眼,胸口仍在起伏,眼底的怖色仍在,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那片白,直到胳膊被人猛地捏紧。路遥吃痛皱眉,视线下垂,看到了陆啸鸣紧张地蹲在床畔正不错眼神的看着她。路遥缓了缓,抬起右手轻握对方放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
“我没事。”话出口,两人均是一愣,路遥的嗓子嘶哑的厉害,出口的几是气音。
“嗯,先起来吃饭。”陆啸鸣想翻手拉她,路遥借着坐起的动作错开了,空掉的手在空中尴尬不过一秒,陆啸鸣就已收拾好神色,抬腿走了出去。
路遥在床边愣愣的坐了会儿,黑夜里的细节随着意识的回笼而变得越来越清晰。谈不上后悔,有些事说开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反而一觉醒来,一直以来压在心口的石头似乎变轻了,而陆啸鸣,对方会因此解开心结还是陷入愧疚自责,她现在无心顾及。
隔离的日子从这一天开始似乎进入了丝滑模式,陆啸鸣收起了重逢以来带给她的压迫感,关于那天晚上的对话,亦体贴的没有再提及,路遥很是感激,她虽然讲出了核心事件,但对于那些起承转合不愿回忆也是真的。他们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话虽不多但有些默契犹在,吃饭的时候听着电视里的新闻,偶尔会交流几句,不再像以前一样无理取闹、咄咄逼人,非逼着对方认同自己,而是都学会了收敛。路遥除了写点文字、看看书之外,对书房没有太大的需求,就把书房也让给了陆啸鸣。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当初买的是小矮几,对于陆啸鸣的身高来说,拿来做工作台实在是为难了。
陆啸鸣也没有跟她客气,只说了谢谢就拿着电脑进了书房,至此,他们的活动区域彻底划分完毕,白天路遥在客厅和厨房活动,到了晚上11点,敲敲书房的门说一句“该休息了”,然后去洗漱,等她从卫生间出来,陆啸鸣就已经离开了书房。
日子相安无事的来到隔离期倒计时第二天,路遥一早起床就觉得浑身无力,强撑着去了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却把胃里吐了个干干净净,熟悉的感觉从腹部一路蹿到胃里,路遥一边恨着自己如今这个体质,一边拉住了陆啸鸣解锁手机的手:
“没事,肠胃炎,家里有药。”
“确定不用叫医生?”声音里的担忧毫无隐藏。
路遥摇了摇头,借着对方的力量站起了身,接过水漱了口,手握拳抵在胃部走到客厅坐了下来。
“真的不用,”伸手指了指壁柜:
“帮我把药箱拿过来。”
陆啸鸣把药箱放在她手边,想了想去了厨房,等他用小奶锅熬好白粥端出来的时候,路遥已经靠着沙发又睡了过去。
陆啸鸣把碗轻轻放下,拿起小毯子搭在路遥身上,犹豫半晌还是拿过一张小凳子坐在了旁边。
因为身体的原因,路遥睡得并不舒服,手不自觉的在毯子下动了动,应该是腹部,陆啸鸣没有动作,只是在对方重回安静之后轻轻拉了下稍稍凌乱的毯子。
是怕吗?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