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大华西上的第一节思修课中,前人的俗气落落大方地在教室中俯瞰众生……
看看吧!看看他们对大屏幕上横放的筷子似的的生命线的解读:我们不能把握生命的长度,但能掌控生命的宽度。俗!忒俗!刻板至极。
而老师的微笑在她缓声读出心中答案后戛然而至,如变质的中国水墨画中的飞白与留白,长长的沉默,浅浅地尴尬着……
在“这位同学挺有想象力哈”中落下句点。
显而易见,她离题了。
她却睁着一双不肯黯淡的眼,坚持:若生命的长度可线段式地直直横着,那么人类的生命活动则是一个几何构型,如余华在《十八岁出门远行》中所写的像贴在海浪上的起伏不定的公路那样,沿着笔直的生命线段上下波动,像一个心电图,但,振幅自拟。
如若你过的是普鲁斯特式的生活,那种把玛德琳蛋糕泡在薰衣草茶中的生活,那么你的生命就平缓地波动着,振幅不大,胜在余味悠长……
如若你过的是梅里美笔下的卡门式的生活,那种野火一样燃烧着的、艳烈奔放的生活,那么你的生命就剧烈地弹跳着,振幅不小,胜在随性自由……
然而生活中的我们,不是在拘谨无聊的课堂上争分夺秒地奋笔疾书,就是在乌烟瘴气的食堂里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或是在人声嘈杂的寝室里翻来覆去地挣扎入眠。
梦想和热血都在苍白的年华中褪色,在时间的洪流中冷却,然后,不断蒸发,直至消失不见。
徒留幻想中美好的自己,那个在歌楼上听雨的眉目清秀的少女,在激流中掌舵的英气勃勃的少年,满目茫然地杵在流年中,泛黄、凋谢。
或许我们都该去听一听许巍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然后任性出走,不顾一切地奔赴梦中的他乡。又或许我们应该强制自己去做到美国作家凯利·麦格尼格尔在《自控力》中所建议的:接受生活是困难的现实,尝试着理解、接纳、宽容。
但无论是哪一条路,义无反顾或不甘不愿地走上后,在生命线段的某一点或是尽头,你又会喟然长叹:果然,当初的我还是太年轻了呐!而后不无遗憾地回头,目视着那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渐行渐远。
Ted演说《嫉妒的颂歌》中女演说家道: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们还有小说。
对,我们还有小说。
原来,我们无需在青涩的年纪做出无知地出走这回事儿,也无需埋怨每天三点一线的重复奔忙,更无需艳羡他人的生命振幅。
杨绛有言:年轻人,你的问题就是想得太多而书读得太少
原来,我们只需啃食各大名家的精神食粮,走过这场青春,养就一段情怀。待到时机成熟,便可理性地、成熟地,自拟生命的振幅。
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要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