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等待
“若瑛,你现在没有问题想问我么?”我稍显费力地转过头去,那是虽然显老但依然美丽的容颜。我突然感叹:我们的白头偕老成真了。而且我的日子就快到头了。真快。眼前的海却是永远无边无际,真好。
“有啊,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了吧。我现在只想静静地陪你看海。”若瑛微笑着看着我。
“那是我年轻时的事了。她可能待会会来接我。带我离开这个世界。这是我多年未了的心愿。”
“她~~”若瑛低低地说到。更多的是急切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语气。她只是静静地望着我。满眼期待。
曾几何时,我也时常见到她期待的眼神。觉得很平常。然而现在我却希望能一直看见这种眼神。现在或许已经成了奢望吧。
“好吧。若瑛,我今天也打算将它讲给你听。算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还记得么,你说你不相信童话。”
“童话~~”若瑛似乎又在思索些什么。的确,现实让人不敢奢望童话。
“我接下来要讲的算是一个童话故事。但却是我真实的经历。”我叹了口气。
“你还是多年来不变啊。总爱叹气。不过我早已习惯了。现在你说出来让我也帮你分担一下吧。”这句话我也是听了好多次了。百听不厌。很舒服。
“老实说我还是忘不了她。那也是一份深爱。”
“一个人一生中会有多少个深爱呢?”
“要是我能跟她在一起,就不会遇见你了。缘。”我略带苦涩道。
“缘。”
“缘到了生命尽头~~”我还没说完,若瑛就用食指抵住我的嘴。笑着。
“讲讲你的童话吧。我在听。”我知道,她是说趁我和她还在的时候讲给她听。也略带苦涩。
我心想:就快再见了,我可爱的世界。
“毕竟我还是潇洒走一回嘛。”我轻松地笑笑。想打破沉寂压抑的氛围。
她也会意地笑了。
接下来是我的童话故事。
2.水晶之音
(若瑛,你相信么?我为了她成了海的儿子。)
那是我大概二十五岁的时候了。也是我事业都不顺心,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这就是太真诚带来的恶果。
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于是我自己一人驾车来到海边。那是我第二次来到大海的。第一次是我读大学时。当时记得是很开心的。但细节却模糊一片。
我看着白茫茫的大海,就好像看到我渺茫的前途。我没有船,没有帆,甚至没有航向。
我点着烟。烟在眼前升起,使得前景更加朦胧了。只觉得抽烟解愁愁更愁。
就在这时,我听到若即若离的一首歌,悦耳动听,穿透力强,让我联想到晶莹剔透的水晶。
我全身心的舒爽,整个人像闻到了薄荷一样。清新的天籁。
我柔情的海风,我善解人意的波涛
请停下脚步静静听我倾诉吧
我就只有你们这俩位好朋友了
今生今世只能与你们相伴
我多么羡慕
你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任意飘游
而我却要被宿命牢牢捆绑
却要永久地感受孤独
就要跟我深爱的世界无言告别
我那遥不可及的梦想啊
相比之下,我的迷茫远不及她来到强烈。她的优美中包含着一种绝望,却带着一种流连忘返,今世的依恋。刹那间,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你知晓一个少女的忧心重重,你难道不想安慰她,开导她?可我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我自己也是愁云满面。
她给我的感觉是她想要一个人关心她,守护她。
然而,当我举目四望,像一个心急如焚的朋友在寻找自己的好朋友时,眼前只有无边无垠的海,似乎更加渺茫了。
我觉得一种空洞,失落。因为悠悠的歌声悄无声息了。这说明她离开了。
我的心却不曾离开,离开她。
3.心听
在那之后,我前前后后又故地重游般呆在海边若干次,听海。今天是第几天了,我脑海里没什么印象,我只记得窗台那一盆小小仙人掌在你离开后,都已长大,冒出了小花。
而最想听的当然还是那曲水晶之音,我很想知道我的好朋友现在的心情又是怎样,我好想再见她一面,好着急,好想守护她。可耳畔满是恼人的浪潮声声,起起伏伏。希望每升起一尺,失望就跌落一丈。
我于是很孩子气地在沙滩上写下:我好想见你,我想帮助你,你,你究竟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是徒劳无功,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写下自己的心情,表达了自己的恋意,我只知道,倔强的心不放过任何一个再回眸的可能。只为你的呼吸,你的笑,我会忘了全世界。
我有点沮丧地把只吸了半口的烟,用力地扔向海水中。就像石沉大海般,你的音信杳无。
我开始伤心了。我又好担心好担心。我捧着你给我的心听,你说拿着这个就可以找到你的,可现在呢?我脑海不想让自己浮现那个字,骗。
我宁愿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你说要好好保护心听的。我一直相信保护好它就是保护了亲爱的你。
珍贵的、红色的、心形的,挂链样玛瑙物事,我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看着它,仿佛就是看见了你的无邪——它散发着淡淡的,幽幽的灵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