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可从小到大一直到她临终的时候我都没有叫过她一声妈。
母亲和父亲结婚后生下我们三个孩子,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别人家的孩子刚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学的第一个语音就是m~a妈,可我们几个学的是二姨两个字,我哥口齿伶俐,一下就学会了喊二姨。轮到我学说话时候,就会喊二丫,到我妹的时候更可怕,她三岁左右才学会开口说话,但只会喊二,二,二,但好歹也开始说了,不然还以为她是个哑巴。
为什么要叫二姨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别人家的孩子都喊妈,难道我们不是亲生的?是捡来的?记得妹妹小的时候,才五岁吧,那时候我十岁了,班上的同学也奇怪我为什么不喊妈,就让我回家喊着试试。回到家我也开不了口,就躲在门后怂恿妹妹去叫,妹妹跑过去,看着母亲在包饺子,试着喊了声妈,母亲笑着没答应,妹妹又叫了一声妈,母亲还是没答应。妹妹急了,说,你怎么不答应啊。母亲顺手揪了一个小面团递给妹妹,笑着说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改口了,然后继续包她的饺子,让我们一边玩去。我知道如果我接着叫,肯定也没戏,还是叫二姨吧。到后来才知道,我们一直是随母亲的姨侄这么称呼,也就是我母亲姐姐的孩子,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喊我母亲为二姨,喊我父亲为爹。因为我姨妈下乡在农村,条件不好,所以他生下来后就是我父母一直带大的。以后慢慢有了我们几个,就一直这么跟着叫了。
我的母亲勤劳善良,聪明能干,虽然只上过小学,但是她写的字却非常漂亮,尤其是毛笔隶属,她是一名会计,算盘也拨得飞快。她从小家境贫寒,女姊妹四个,她排行老二,读书需要钱,家里负担不起,只读完高小就辍学了。然后出来做工,帮家里做事。她在卷烟厂干过,也在食堂做过,后来就一直在饮食服务公司上班一直到退休。
母亲做的饭特别香。小时我最喜欢的就是我家厨房,母亲总能在那个小天地里变换出各种美味,粉蒸肉,红烧排骨,清蒸鱼,香菇烧鸡,荠菜饺子,叉烧包,烙饼子……,现在想起来我都流口水了,可是现在再也吃不到属于母亲的那种美味了,只能永远封存在我的记忆深处,想念的时候拿出来回味。
母亲穿衣也很讲究,年轻的时候,只要衣服做得不合身,就会在裁缝店反复地改,一直改到合身为止,我父亲说她是穷讲究。她的穿衣习惯就一直这样保持着,到老了也这样,对衣服的搭配很在意。她平时在家穿的一般的衣服,只要一出门,甚至买个菜,就会换上另一套衣服,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出门。要是出门做客的话,必定先去美发店做个头发,再穿上她认为很好的衣服才高高兴兴地去做客,就是这么个讲究人。到她临终前住院的时候,枕头边始终放着一把牛角梳,哪怕起来上个厕所也要先把头发梳整齐了再去。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母亲离开我们快到一周年了,思母之情更甚。今年上摄影课的时候,有一节课布置的作业就是拍摄母亲,当时老师布置这篇作业的时候,我很伤心,因为母亲不在了,我的作业永远完成不了。母亲还在的时候,那时还没有买单反,只是用手机在拍母亲,照的也不是很好,但每每拍下来给她看的时候,她都非常高兴。到现在母亲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脑海里,仿佛没有离去,一直在我身边。每次梦醒时分,枕边已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