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笑笑的舅妈是个强势的女子,心眼很好,但脾气实在不敢恭维。笑笑的舅妈发起脾气来能把天不怕地不怕1米68的她吓得不敢吭声。但今儿笑笑竟然见到舅妈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笑笑的舅舅单位体检,查出了不大不小的病,需要手术,存在小几率的风险。
笑笑很想拍拍舅妈的肩膀,给舅妈一点儿安慰,但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舅妈一向要强,笑笑不想瓦解舅妈强撑的勇气。
笑笑悄悄去厨房替舅妈倒杯水,细细的水流,小小的杯子,眨眼间就满了,舅妈在这间隙止了眼泪。
正巧,舅舅回来了,开门的瞬间,舅妈突然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嚷嚷着要去卧室换睡衣。不一会儿,一身宽大睡衣的舅妈出现在舅舅面前,“看,我的睡衣好看吧?”
“好看,好看,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就是这睡衣太大了。”
微红的眼眶,躲闪的眼神儿,舅妈极力掩饰的模样,一一落入舅舅的眼中,笑笑知道他们都在强装镇定。
大人总觉得自己应该坚强,也总故作坚强。
“今儿王院长说,我事业家庭兼顾,是个不得了的女人。我直接跟他讲,女人要什么事业,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舅妈的一番话,让笑笑有些震惊,笑笑的印象中,舅妈总是很忙,早出晚归,中午极少回来。但今儿舅妈一反常态,不仅晚上回来得早了许多,中午也早早回来了。
舅妈一夕之间变了许多,气场不再那么强,声音不再那么大,语调不再那么尖锐,对舅舅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舅妈突然间的转变,笑笑其实能懂一点点儿。
02
笑笑今年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闯过一次鬼门关。
那时正值七月,天儿热得一塌糊涂,笑笑躺在狭窄手术台上,却冷得汗毛直立。
眼前五六个戴着口罩看不清样子的医生和护士来回穿梭,笑笑脑子里不断闪现着手术同意单上的内容,来不及细想,耳边突然响起医生陌生平静的声音,“深呼吸”,笑笑乖巧地深呼吸,眼皮儿越来越沉……
再次醒来,疼。眼前妈妈熟悉的身影晃来晃去,麻药未退,强烈的困意一阵一阵儿袭来。
模糊中,笑笑听见医生嘱咐妈妈,四个小时内一定不要让她睡着,盯着仪器,心跳低于90,必须叫醒她!
这一夜妈妈没睡,笑笑也没睡,妈妈静静盯着仪器。这一夜,很平静,仪器上的数字一直正常。
一夜的搏斗,笑笑挺过了危险期,只是除了伤口很疼,笑笑的食指也很疼。笑笑以余光瞟了一眼,深深的几道指甲印儿有点儿显眼儿。
短短四个小时,笑笑跟周公较量了无数次,笑笑的大拇指跟食指也较量了无数次,鬼门关徘徊了半圈儿,笑笑长大了许多。
笑笑学着拔掉身上的刺儿,敛去骨子里藏匿的戾气,静静修养。吃妈妈做的饭,拉着妈妈的手一起遛弯儿,想不通放不下的,不再想不再贪恋。
经历过一次生死,笑笑深切体会到活着有多好。
03
清晨醒来,走到窗户边儿,拉开碎花窗帘,清浅的阳光透过纱窗,铺满整整一床,柔和的风绕着你的鼻尖儿俏皮地欢呼跳跃,时而夹带着浓郁的桂花香,时而携着微黄的落叶,为你写下初秋的温凉。
此刻,你的心,会像天空一样宁静。
傍晚,处理着手里的工作,耳边偶尔飘来汽车清脆的鸣笛声儿,忙碌之余,望一眼朝气蓬勃的同事,闲话几句,一室欢笑。
此刻,你的心,会像孩子一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夜晚,两三个小菜,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儿唠叨着白日里发生的小事儿,一边儿互相嫌弃着。大人嫌弃上串下跳、不肯安分又挑食的小孩儿,小孩嫌弃管东管西、啰哩啰嗦的大人,一家人其乐融融。
此刻,你的心,会像夕阳一样,温暖。
生而为人,诸多苦难,只要天不塌下来,活着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