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斜阳脉脉,总给人淡淡的忧伤,惆怅,美丽的伤感。夕阳本无罪,只是我太多情。
悠悠沧海,转瞬四十年,我不过是流沙岁月里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而我的韶华已流逝,流年不知不觉的从指尖缓缓划过,青春已不在。多少个伴有夕阳的黄昏就那么过去了,可小时候的情景依然深刻如昨。
儿时的我在农村长大,我现在清晰的记得,一幢两层楼的房子,旁边是一块菜园,里面种了好多蔬菜,也有桔树,桃树、梨树,前面还有大伯家的鱼塘,我家后面有一片幽静的竹园。西面还有一条崎岖的小路,从小我就是个诗情画意的人,每当黄昏时,落日熔金,染醉了半片天空,云霞叠浪,瑰丽似锦。晚风悠然地来临,是这般喧嚣与宁静交织的乡村,我就喜欢沿着这条小径漫步,采几朵野花,欣赏西边的夕阳,如痴如醉。
黄昏母亲从田里劳作回来,卸下一天的劳累。昏暗的厨房里,西边的斜阳洒在灶台上,那老旧的厨灶也好似染了色彩,欢快地为我们烧饭炒菜。直到最后落日洒下余晖,母亲才允许我们打开电灯。那时父亲常年在外干活,可我们一家三口也是其乐融融,幸福无比。
小时候的我们没有现在孩子学业繁重,每当放学回家,总是约了几个邻村的好伙伴跳皮筋,跳绳、有时还相约一起钓龙虾,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有时还为大人干点小活,择菜,洗菜,喂喂鸡鸭。每当农忙的季节,放学回家,夕阳西下,跟母亲,哥哥一起插秧劳作,在那物资缺乏的年代,虽然辛苦,可心里却甜滋滋的,因为有亲人在身旁。
在那时,电器设备都很少 ,更别说电脑,手机什么的,我记得我家条件算好的,有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好多人趁黄昏落日时都到我家来看电视,母亲是个热心良善之人,总不拒绝别人,亦拿出瓜子零食给他们。有时,夕阳之下,队里会在大场地上播放电影,那时村里的人们早早的吃好晚饭,拿着自家的凳子兴高采烈、有说有笑的来看电影。在那个什么都匮乏的年代,看上一场电影是多么难得的娱乐,人们当然乐此不彼。
终于有一天,我背上行囊到了不远的县里求学,在夕阳西下离开农村的家,最后成了一名居民户口。求学几年我总喜欢在落日余晖下一边读着诗词歌赋,一边想着我家里的亲人。我是一个很恋家的人,每星期总要回去,和亲人团聚。
渐渐长大工作,成家,也有了现在这个小家庭,离开父母也离开我农村的家。当年的纯真被现在的深沉所取代,不必千帆过尽就已解百态人情。虽然现处繁华都市,落日余晖亦是另外一种风景,可回不去的乡愁,总萦绕在我的心里,无法淡去,无法抹去。也许每个人心里总有一所城池,我的城,在儿时的故乡,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温暖,亲切。那时的天是那么蓝,那时的水是那么清澈,那时的人是那么可亲可敬,那时的夕阳是那么的美。
此时,那轮似血的夕阳慢慢地沉落下去,染透了整片天空,这样夺目的景致总是隐透着苍凉。而我的心就如这落日一样,想着我儿时的家,伤感又落寞。宁可你美在红尘之外,宁可我与你隔岸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