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被媒体有关王菲2016“幻乐一场”采用“饥饿营销”商业运作，以及演唱会上音准气息的恶评湮没了。之前对于她的婚恋家庭孩子，我从来都是冷静旁观者，不以卫道士的姿态啧问，也不以菲歌迷的身份拥待。但是面对一位纯粹的singer，还是有话想说。
三年前的今天，我在北京五棵松体育馆看了James Blume的Moon Landing演唱会，这是目前为止，我唯一也是第一个想去并且已去现场听的演唱会。钢琴吉他伴奏和众人合唱《You're Beautiful》的场面至今意犹未尽。
对每一位开演唱会的歌手，我都一贯保持深深敬意。因为站在空旷若大的舞台上，直面千万名歌迷现场演唱，除了是对服装造型现场音效等等外部不可控条件的完全信赖，更是将自己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呈现给世界的大无畏勇气。这里不是录音棚，可以赤脚放松反复录制，可以按下快近倒带删除键，可以选择将自己最好的状态留存在音轨里。这里是演唱会镁光灯下，没有记忆的橡皮擦，没有如果假设可能，不到最后一支曲子音符入耳就没有落幕。
看了网上截取的演唱会《红豆》现场视频，诚实地说，那晚天后的音准气息的确不如当年。对这样的表现，我表示不奇怪甚至不失望，只平静地接受。我想说，这与年龄无关，全球个人巡演收入最高记录保持者，58岁的Madonna 2016年《The Rebel Heart》世界巡唱在亚洲开了三场：台北、东京和香港。她，可不是只静静地站着唱。
在华语流行乐坛女歌手中，如果还有谁能与王菲并肩同台，我想，也许只有邓丽君。自天后翻唱邓氏的《千言万语》《又见炊烟》《南海姑娘》等多首怀旧歌曲便可听出端倪。从开始到现在，同时代华语女歌手里，王菲是孤独寂寞的，这一点我从未怀疑，正如《百年孤寂》里唱道的：
“风属於天的
我借来吹吹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於谁的
我借来欣赏却看到你的轮廓
都是因为 一路上 一路上
大雨曾经滂沱 证明你有来过
可是 当我闭上眼 再睁开眼
只看见沙漠 哪里有什么骆驼
背影是真的 人是假的 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 你不是你 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 泪是假的 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 没有你 也没有我”
所有成名的歌手都有自己可辨识的嗓音，但不是所有歌手都有自己独特的格调。
在我看来，王菲是一位既入世又出世的歌手。她的入世在于对音乐演唱的执迷不悔，她的出世在于对人情世故的淡漠距离。演唱会上不说话不与观众互动，也只有她。1999年《只爱陌生人》发行时，惊艳了我们。《当时的月亮》MV里，手里摇握吹风机的她自故自地边唱边穿行在沙发之间，这种游离忘我的状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似乎成为了她的一个标记。王菲是幸运的，因为这种出离尘世的格调不仅仅来自天籁般的嗓音，还有林夕旷世难寻的词作。
有些歌手只能在电台里聆听，有些歌手只能在演唱会上舞动，也有歌手既适合在耳麦里倾听又适合在舞台上放纵。王菲对于万千歌迷来说，就是一个孤寂的存在，有一首歌《Eyes On Me》或许能唱出她一路走来的心境，
"Whenever sang my songs
On the stage,on my own
Whenever said my words
Wishing they would be heard "。
（本文2017年1月4日首发于微信公众号“地球文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