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先生把在四川的居所称为雅舍,我便附庸风雅,把在陕西的老房子自谑为俗屋。见过了太多城市的高楼大厦,而我却始终对俗屋情有独钟。所谓的俗屋,那便是父亲一人建起来的老房子,如今已破旧的无法入住。
曾经觉得村里人建造房屋是最不讲究的,随便到山上砍一根巨木,去枝、刨平、上漆,便可用来做柱子。直径拳头大小的木头,便可用来做椽子。孤零零竖起来的几根柱子,支撑着一个大木架,显得很单薄。但是四周打好墙体, 屋顶上抹上泥,铺好瓦, 墙上抹上白石灰, 一座房屋也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我所谓的俗屋正是此类。不消说,这俗屋有木柱子,原有围墙,后来不幸被推倒。提到房屋,我的经验也不算少,从材料和形状上讲,有茅草屋,小木屋,大四间砖瓦房,小平房,二层楼,琼楼仙阁,五角大厦等,从建筑风格上讲有哥特式、巴洛克、洛可可、木条式、园林式、概念式等。
那各式各样的房屋,我倒未久居其中,但有时也心向往之。偶尔异想天开,要是有钱了,咱不用买房,天天住星级酒店,吃山珍海味,宝马车买一辆拖一辆,哈哈。想归想,人生的前二十年 还是在俗屋之中度过的。
这俗屋,仅仅能遮风挡雨,童年毫无察觉,稍长有了攀比心,总觉寒碜,却又不敢存有丝毫奢望。久住其中,便也有了一丝难舍之情。只是后来越发的破旧了,只因有墙无窗,有窗无棂,有棂无纸,风来则无孔不入,雨来则上漏下流。如今俗屋已成柴屋,但留给我我的记忆却是刻骨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