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I 西达雅
电影《七十七天》里,孤独青年杨只身一人横穿了羌塘无人区,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斯特里克兰(《月亮与六便士》)这样的人物带来的震撼——
他们平凡、渺小,放在大众中毫不起眼,但是却都渴望远离尘俗,享受无助和孤独,坚定地追寻心中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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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七十七天》这部电影的时候,任何喧嚣都会遁去,只有眼前一望无垠的沙漠和蓝天。音响里传来的风声、车轱辘声和呼吸声,一切都那么静谧,让你忍不住屏住呼吸,静静地看,静静地听。
一个人独自旅行,穿越西藏羌塘无人区,主人公杨居然说他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他没有失恋,没有事业受挫,没有任何生活的变故,有的只是心中莫名的冲动。或许也不能叫冲动了,他为这个穿越无人区计划,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做准备。
尽管最后,这两年的准备,在无人区的恶劣环境和飞鸟走兽面前,都多么的不堪一击。
在他进入无人区后,很快就被各种掌握不到的情况弄得狼狈不堪:不知何时起的沙尘暴卷走了补给装备,被沙漠里的狼锲而不舍地千里追踪,水没有了只能忍着呕吐感喝自己撒到瓶子里的尿……
杨一路走来,一开始还能骑车,后来自行车被龙卷风刮跑了,便成了双腿丈量土地,然而他既没有退缩,也没有求救。他的心中似有某种隐秘的指引,非要一个人去完成穿越无人区的旅行不可。
02
电影里的对白不多,更多的是对杨的人物镜头刻画,对无人区中遇到的各种美景,以及瞬息间从宁静变得暴虐的大自然的聚焦。
当然,现实的残酷在电影镜头里是远远没办法呈现的——
千里追寻杨,企图饱餐一顿的那两匹狼看起来并不太聪明,居然利爪刮不破帐篷;而沙漠里的沙尘暴、冰雪和洪流,竟然只如景色的轮转,没有伤害杨半分;最后的一幕,饿晕累垮的杨被群狼围住,竟然是后半程救下的小狼崽,哀呼众狼放过才幸免于难。
弹幕里很多人说,电影里的杨弱爆了,没有一点求生技能也独敢闯入羌塘无人区,这不叫探险,而是冒险,是对生命的无视。真正的探险,必须像贝爷那种,要练就各种技能,上能爬树打猎吃蟑螂,下能造船建房人深海,要像个野人一样,天为被地为床的自如。
在《七十七天》里,主人公的主角光环太盛,总是在最后逃过危险,而如何逃过的危险电影里却拍的不明不白……
作为电影,这无可厚非,本来在高原地区取景,对整个摄制组已是相当困难了。片子里的景,取得很美,但是后期不合逻辑的特效,把电影效果拉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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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这部影片为了情节的丰满曲折,还给杨强制加入了爱情元素。然而这本不是这部电影的原剧本。
这部电影是根据杨柳松的真实探险小说《北方的天空》改编,原著里只有一个人孤独求索的男主人公,和他在沙漠遇到的各种凶狠动物,以及抗击恶劣天气的经过。
但是导演认为这样拍片子太单薄了,于是结合了另一个真实人物经历——一个在拉萨经营客栈、向往自由飞翔的瘫痪姑娘蓝天(江一燕饰),她的出现给杨的孤独之旅加上了某种悸动。江一燕的气质是很适合这种文艺气息浓重的片子的,她寡淡却执拗的脸庞,端坐在轮椅上都有一股不认命、不服输的劲儿。
二人的相遇以及冈仁波齐的一起旅行,侧面将主人公杨整个人物的内心苦闷,以及连他自己都未曾明白的追寻表达了出来。在杨穿越无人区的几次遇险,和蓝天的相遇像是某种祝福,是必须穿过无人区才能达到的幸福彼岸,是最终引领他回家的路,指引他一步步超越自己,穿越沙漠。
04
杨是幸运的,七十七天,他完成了横穿羌塘无人区的探险,活着回来,而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却在这路上丢了性命;
杨是幸运的,七十七天,他吃尽了苦,却也收获了甜,在无助孤独的时候已经可以有人想念,有某种情感的寄托;
杨是幸运的,七十七天,这段孤独追梦的经历,后来写出了小说,拍成电影,他被众人知晓……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我们,人生有多少时间可以沉浸苦闷,有多少次生命可以用来冒险,又有多少机会能够在旅行的路上收获幸福?
其实《七十七天》里的杨和毛姆笔下的斯特里克兰都是一类人,他们活得都太纯粹,也太飘忽,太注重自我。爱和责任像是某种附属品,可以随意舍弃,可以重头再来。
作为普通人的我更希望过得真实一点,简单一点,糊涂一点,满足一点,用一点点来填充自己的小日子。
我们其实也可以有梦想的追寻,有说洒脱的旅行,但是没必要把全部的生命都灌注,没必要惊涛骇浪,没必要众叛亲离,我们可以把这些心中所想融入到生活中,做生活的调剂,也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