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哎哎,你听说了吗,陆家三郎在沈园的墙上写了一首《钗头凤》。”
“可不是,整个山阴都传遍了,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真是可叹。”
“你可知是写给谁的?”
“我听说是写给他的心上人的,可是现在的夫人,但又说不通情理。”
“所以当然不是现在的,是写给他前妻唐婉的。”
“唐婉,我记得当年她和赵家七郎的婚礼可是名动山阴啊,怎会和陆家三郎有关系?”
“我听说啊,他二人在沈园遇到,那唐婉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让陆家三郎和赵家七郎都死心塌地的。”
“竟是如此,确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唐婉看着也是温婉贤淑的,想不到是这样水性杨花的人。”
“唉,世风日下啊,我可要回去和我夫人好好说道说道,可不兴和她来往了。”
“对对对,我这也回去说说,回见啊。”
春意一过去,日子便赶着趟的溜着跑,秋风遥遥的打了个招呼,不着声息的就来了,一股脑的要向寒冬跑去。秋风渐起,满城的萧瑟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阿婉,窗边风大,来屋里吧。”赵士程说着,把手中的狐裘披肩披在在唐婉肩上。
“七郎,你回来了,咳咳,可有吃饭了?我让厨房煲了汤,咳咳咳,我这就让她们端来。”
“阿婉,来,坐一会儿,我不饿。”
“七郎,我,我让你难做了吧,咳咳,如今,我的名声,我,咳咳咳咳,对不起你。”
“阿婉,你别听他们胡说,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好的阿婉,阿婉,世人如何看你,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长长久久的一辈子,你若不想在这,我便找个无人知道的地方,我们去结庐相伴,终此一生。”
“七郎,我当日,咳咳,只是和表哥诀别,我没有做任何逾矩之事,这世道,怎会如此啊,七郎。”
连日的病痛让唐婉面容憔悴,此般情绪激动,竟让她咳了血,赵士程不忍,用手帕擦去了她嘴角的血迹,轻轻的抱住了她。
“阿婉,我们去看看大夫好不好,大哥传来消息,临安府近来有个云游的名医,我们去看看好不好,阿婉,我害怕,我想和你长长久久。”
“七郎,没事的,我,咳咳,答应你,在此之前,我还想去一次沈园可以吗,我想把上次没喝完的酒喝完。”
“好,好,阿婉,我们明日就去。”
8、汝死我葬,我死谁埋?
汝倘有灵,可能告我?
“阿婉,别去……”。
边塞的月光太过于孤冷了,赵士程从梦中惊醒,经年回首已十年,无处话凄凉。夜夜入梦,朝朝泣泪。阿婉,汝死我葬,我死谁埋?汝倘有灵,可能告我?
“将军,您没事吧,我在营帐外听到您的呼声。”
“无事,你出去吧。”
“是。”
赵士程从床上坐起,常年的边关生活在他脸上镌刻下岁月的痕迹,经年的霜染白了他的发梢,多年的厮杀使当年的翩翩少年郎变成了杀伐果断的大将军。
“阿婉,你若是看到现在的我,定是要认不出来了吧。”赵士程无奈的自嘲道。
阿婉,好多年未喝你酿的酒了,我都快忘了味道了,但说了不怕你笑话,我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皇都春的酒,那味道像极了大漠长落的孤烟,塞北清冷的月光。
阿婉,你知道吗,我喝遍塞外最烈的酒,都找不到当年的那般心悸。
阿婉,我,我想你了。
“将军,敌袭。”
“众将士听令,迎战。”
阿婉,今日怕是十五了,月亮好圆,月光好冷。
阿婉,军旗不倒,战魂不灭,此战,我们胜了。
阿婉,在沈园时你说,男子立世,当建功立业,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阿婉,当日你不愿让我陪你去,今日,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阿婉,魂归故里之时,我盼与你再相见。
阿婉,来世,愿,长安乐,生无离。
赵士程看着那一轮圆月,好像又回到了和唐婉初见的时候,一眼便误了终生。
阿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