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北方人,对面食有种与生俱来的偏爱。特别是面条,那是完全没有抵抗力。在美食之国,面的做法有上百种之多,而我最爱的是这三种:捞面,炒面和焖面。
从初三到高三,我住在外公家,夏天里百吃不厌的就是捞面。面是用面条机压的,要宽一点,与臊子面相仿;配菜和汤汁是用炖的,那时都是自家菜园里的无公害时蔬,如西葫芦,茄子,豆角,冬瓜,西红柿之类,大锅乱炖,多放汤汁;最关键的一道工序是把煮熟的白水面迅速放到刚刚压出来凉凉的井水中,厨师界叫“拔”;紧接着就最佳配料出场——蒜泥,用蒜臼子捣出来的那种。这时人手一个大瓷碗,捞上大半碗拔过井水的面,浇上两勺炖菜,再挑上一筷子蒜泥,迫不及待地拌匀,哧溜哧溜地吃起来,一般一两分钟就结束一大碗,那时的我可以吃三大碗。那种酣畅淋漓的满足感无法言喻。
高中小食街,是个让我们这些半大小子魂牵梦绕的地方,那时总有一种吃不饱的感觉。经常光顾的是一个军人叔叔的档口,他会做一种炒面,至今我和河河也没学会。与其他人做炒面不同的是,他用的是生炒法,面条既不蒸也不煮,直接下热油锅炒。用的是细而圆的毛细,配菜有圆白菜,豆芽,鸡蛋,肉丝,有时还会放些辣椒。大半勺油入锅,中火,等油温起来,果断抓上一把面条,不多不少刚好一份,快速翻炒,待面至金黄起锅。大火加油,爆炒配菜,待菜七八分熟,放入面条翻炒,淋上少许水,盖上锅盖,小火焖上一两分钟,就可以出锅了。端上来时面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吃起来香脆劲道,偶尔还能吃出脆脆面的感觉。老板也经常跟我们讨论怎么改良,口感变得怎么样等等,那种专注和精进,再加上经典炒面,简直让我们“心服口服”。
08年跟两个高中同学合租房子,那时周末会在家里自己做饭,最喜欢做的就是焖面,也叫卤面条或蒸面条。有一次电话,无意中老妈说老爸最喜欢吃卤面条,当时就想一定要做给他吃。经过多次尝试和改良,有了自己做焖面的一套方法,得到了亲朋好友众多好评,此乃后话,言归正传——做焖面。做焖面的面条我首选韭叶,肉是上好五花,菜主要是黄豆芽,蒜苔,豆角或芹菜。起蒸锅烧水,炒锅煮五花肉,蒸锅水开开始蒸面,五花肉八成熟沥出切片。炒锅小火加热,放少许油做五花出油的引子,油热放入五花,慢慢炼油,等到五花微黄。改大火,爆香葱姜蒜,放入蒜苔,豆角等,翻炒至六七分熟,加水炖菜收汁到一半,改小火。此时面条已蒸熟,将面起入炒锅,拌匀吸汁。然后,再将面全部移至蒸锅,大火快蒸五分钟,此为入味。起锅吃面,面菜肉三位一体,入汁入味。有时再配上几颗蒜瓣,甚是爽利。
原本每种面都只是配角,奈何这是一篇吃货写的文章,很自然就跑偏了,写成了美食专栏。回到写此文的初心,其实想说面如人生,从儿时捞面中找到了那种平实的富足感,从高中炒面中看到了老板的专注和精进,从自制焖面里品到了感恩的力量。人生如面,且吃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