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无暇他顾是将生活琐碎看在眼里、写于纸上,勒古恩的这本《无暇他顾》并不似之前读过的黛安娜的那本《暮色将尽》。我想或许是两人经历了不一样的人生轨迹,所以即便都是在谈论女性和老去——勒古恩的文字有更多的闲适与从容,黛安娜有生生的不息与坚强。
如果什么都可以写进故事,你会写些什么?如果并没有人阅读你的文字,你还会不会坚持写作?我相信,对于许多人而言,能以文字的形式将生活记录,就是她温柔地养育自己的方式。
读勒古恩的《无暇他顾》,一点点更坚定自己坚持讲述的决心。不必非得记录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也不必非得文笔有多好。于我而言,开始去讲述就是目的和彼岸。
勒古恩在这本由她的博客编辑而成的《无暇他顾》中,讲述了许多事情,很像是人们零零散散的日常生活。而在这些生活的碎片中,她用大量的笔墨,记录的她的帕得——她的猫。
我喜欢看帕得躺在作者的“时光机”上打呼噜的画面,那些温馨的片段,如同被我透过窗户所亲见一般,有阳光和慢生活的诱人味道。
我又想起,我也一直想要拥有一只狗来着。可我为何始终没有去养一只呢?一部分的我觉得:自己还挑不起这个重担;另一部分的我害怕:自己会将过多的情绪寄托在一只宠物身上。
你一定也看到了,身边有许多人养孩子,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准备好,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拿自己的人生怎么办、该把自己过于“富足”的时间花在哪儿,所以他们选择生个孩子来承担一大部分自己无力搞明白的人生意义。因为要照顾孩子,许多“不得已”都有了冠冕的理由,他们以自我牺牲,作为鞭笞下一代去替他们追求美好生活的理由——我觉得许多的孩子都很可怜!
我希望自己最终会选择养一只宠物或一个孩子时,不是因为自己的人生需要一份免责的申明,而是我能看到自己的丰盈和幸福,并希望我的孩子或者我的狗,能同样拥有这些幸福的时刻。我希望不是自己“需要”一个孩子或者一条狗,而是他们如果发生在我的生命中,我能以爱自己的方式全然地爱他们。现在,我还没有这样的把握。
我觉得多数时候我能全然地爱自己,但是也有不少时候,我觉得生活是很苦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或者我的狗经历这样的苦。所以,我选择写作,也期待能用这样温润的方式慢慢滋养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更有力量、更余裕。如果哪一天,我有幸成了谁的母亲、谁的铲屎官,我希望他们也能在我的“时光机”上惬意地打呼噜。
勒古恩也在《无暇他顾》中也谈及了老年,我想这是许多年轻人对于长者的一种不言而喻的期待——我们希望能为“老去”提前做些心理准备。
“变老”作为未来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因为裹挟在未知的迷雾里,时常让人心慌不已。可是,人都会老去的,勒古恩和黛安娜都不可能让现在的你对变老少一丝恐惧。
但是不要担心,你要知道你只会是一天天走向衰老的,而不是一刹那。老去这件事同许多你原以为大不了的大事一样,都会因着时间而变得不那么让人恐惧。当下就是你最年轻的时刻,就忙于当下的生活吧!我相信,你我都能平静的面对衰老。
我一直很不喜欢综艺节目上,让嘉宾化上年老的妆,看亲人反应这样的桥段。那样骤然的老去是不符合现实的,每个有分辨能力的成年人也都能知道化妆术之下的还是年轻的模样——要表现出煽情,也必得人为地制造煽情氛围。
等到我们都老去的那天,我看你的脸上,和你看我的样子,都带着一路共同经历的风霜。我不会震惊于你斑白的发,你也不会介意我脸上的斑。我们只会如今日之日一般——问声好,便开始这一日的生活。
老去是过程,也是结果,我们存在于在生命的长河里,一切都会自然地发生、疗愈,直至死亡将世界静默、文字消声。
无论是勒古恩还是黛安娜,她们写下的,都是自己走过的一些日常、那些心里的闪光。阅读她们,不是要获取什么了不得的知识,而是要帮助自己诚实地面对生活、面对自己。写作也是一样,它并不能替我们回答生活的难题,却能让我们在这些问题里显得不那么孤单。
爱、老去、责任、恐惧和死亡,只要我们还活着,这些命题就会继续存在,但愿我们都能更多地把生活看在眼里、写于纸上,任由那些碎片慢慢拼凑出“我”的模样。
愿我们能把当下过好,把自己照顾好,也能在这样的生活里,无暇他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