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
本节所说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的道理,与前文养生、养长、养收、养藏是一致的,这是从“法于阴阳”的角度,提出摄生的原则,而与天元纪大论在疾病治疗过程中“用寒远寒”、“用热远热”(即春夏少用热药,秋冬少用寒药)的治疗原则,不能混为一谈。
后者指治疗方法的因时制宜,是从四时阴阳变化对疾病影响的前提出发,指出寒热药物的权宜用法;本节则从生长收藏的生命发展需要出发,强调春夏季节蓄养阳气,秋冬季节蓄养阴气的重要性,一以论病治之变,一以论生理之常,二者判然有别。
【原文】
逆春气,则少阳¹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²。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³。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独沉⁴。
[1]少阳、太阳、太阴、少阴:古人认为春夏属阳,秋冬属阴,一年四季阴阳消长随时令而变异,并用少阳代表春令的阳气,太阳代表夏令的阳气,太阴代表秋令的阴气,少阴代表冬令的阴气,用以说明四时阴阳消长的变化。也有人把四时阴阳,分别同脏腑经络对应地联系起来,将少阳、太阳、太阴、少阴,直接解释为相应的经络脏腑,如《太素》卷二顺养注:“少阳,足少阳胆府脉…太阳,手太阳小肠府脉…太阴,手太阴肺之脉也…少阴,足少阴肾之脉也。”
[2]心气内洞:即心气内虚之意。洞,中空。
[3]肺气焦满:焦,此指肺热叶焦,形容肺气被火邪所灼伤;满,指胸中胀满,肺气壅塞,失于肃降所致。
[4]肾气独沉:即肾气乃沉。独,在此作“乃”字解。沉,沉下也。
夫四时阴阳¹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²,以从其根³,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⁴。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
[1]四时阴阳:四时,即春、夏、秋、冬四季,因春夏属阳,秋冬属阴,阴阳之气随四季变化而消长,故称四时阴阳。
[2]春夏养阳,秋冬养阴:当春夏之时,蓄养阳气,秋冬之时,蓄养阴气。这是因为春夏外界阳盛,自然万物处于生发盛长阶段,逆春气则少阳不生,逆夏气则太阳不长,人体必养阳气方能与万物生长之势相应;秋冬外界阴盛,自然万物处于敛藏阶段,逆秋气则太阴不收,逆冬气则少阴不藏,人体必养阴气方能与万物敛藏之势相应,所以说春夏养阳,秋冬养阴。养阳即前文所论之养生、养长之道;养阴即前文所论之养收、养藏之道。
[3]以从其根:以顺从生命发展的根本规律。
[4]沉浮于生长之门:沉浮,指随着生长收藏的规律而运动。生长之门,即生命活动的生长收藏的途径。
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¹不起,是谓得道。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²之。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³,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⁴。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⁵,不亦晚乎!
[1]苛疾:重病。王冰注:“苛者,重也。”
[2]佩:违逆之意。
[3]治:太平,安定,正常,与乱相对。
[4]内格:指体内的生理性能与四时阴阳格拒,不能相适应。
[5]锥:这里泛指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