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用心地来爱着你,事隔多年,你我各奔西东,我会永远把你留在生命里……”。窗外细雨淅沥,屋内传来熟悉的歌声,我,在这个雨夜 ,又想起了你。
那年那月,男孩和女孩,十八岁,懵懂而青涩的花季,情窦初开的日子,男孩来自百里之外的农村,女孩来自所在的城市,为了十八岁的梦想,参加美容美发培训班,不期而遇,成为同学。
教室在当时城市的活动中心,八十年代末的临时教室,相对简陋些。快上课时,少男少女们一窝蜂的拥挤在门口,女孩骑着一辆轻便自行车,总是姗姗来迟,车子推进教室里。
上课的老师也是年轻的女老师,男孩坐在第一排,老师示范时总把男孩叫上台,教给大家基本的内容。课间让同学们相互在头上练习。女孩天生一双美丽而迷人的大眼,个子窈窕,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齐眉的刘海,女孩大方外向,主动要求和男孩相互练习,男孩天生腼腆,那是男孩第一次碰触女孩的秀发,颤抖的手,穿过柔柔的发,女孩咯咯的笑个不停,男孩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目视,心和手在颤抖,却怦然心动。
女孩上课时总是姗姗来迟,男孩总在女孩来之前为她占好位子,女孩百般任性,老师布置的作业总是要男孩帮她写,男孩写的一手好字,女孩望的痴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媚媚的,看的男孩醉醉的。女孩不经意的一扬头,发丝飘过男孩的脸颊,滑滑的,痒痒的。日子单纯美好,无忧无虑的年纪,青春无限惹人欢喜。
女孩家境富裕,又是本地的,怕男孩在食堂吃不好,总是给男孩买许多零食,请男孩吃饭,把男孩的衣服拿回家去洗。男孩至今都记得第一次和女孩吃的面皮,那是他这一辈子吃过的最最好吃而难忘的面皮,当时男孩都不认识那是面皮,酸辣滑溜,美味爽口,还有女孩的陪伴,第一次和女孩子吃饭,男孩把头埋在半个碗里。
八十年代的城市,公园自然是最好的去处,他们相约相伴,如影随形,划船,赏景,在公园的山顶上,初吻烙在各自的唇上,一碰即离的那种,纯纯的那种,没有任何的非分,彼此红着脸,不敢直视对方。纯纯粹粹的初吻,火辣辣的,软软的,吻在唇上,烙在心里,男孩至今难忘,那情,那景,那吻,那女孩……
理论学习完了,学校组织实操,去周边的农村,义务美发。女孩骑着自行车,载上男孩,那年代,男孩家里穷,几乎没有骑过自行车,女孩长发飘飘,随风飘在男孩的脸上。刚学会的美发技术自然不怎么过关,他们使尽一切办法,那位农村阿姨的头发还是没能烫的有花有卷,于是他们陪着笑脸,逃也似的匆匆离开,出门后相视大笑,笑声美好幸福,清脆爽朗,甜蜜无间。单车,双人,长发飘飘,青春如此那般美好。
男孩爱唱歌,吹的一口好口琴,女孩喜欢仰着头,静静地听男孩吹,唱,唱那首《我曾用心地来爱着你》。后来,女孩也学会了,唱给男孩听,痴痴的问男孩,我们会不会各奔西东,男孩说,不会的,两人十指相扣,拉钩。男孩住校,女孩回家。男孩常常夜晚独自在楼层的阳台上,吹着那首《我曾用心地来爱着你》,还有小虎队的《爱》。后来,班上的另一个女同学,听见琴声,也总是去楼层的阳台,于是,彼此便多聊了一些。一次,两次,成了不约而同。事隔几天,女孩自然听到些风言风语,但男孩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女孩的事。懵懂的年纪,不懂爱的年纪,初涉爱河而不知道珍惜的年纪,不知道爱是不能无意的随随便便的年纪,男孩悔青肠子的年纪。男孩永远都不能忘记,就像现在屋外淅沥的小雨,那个下午,女孩在雨里仰面哭泣而去,男孩真傻,不知道去追……
再后来,短暂而美好的培训结束了,同学们各奔东西。男孩竟然不辞而别,清晨坐上了回小县城的公共汽车,却不知这一别,几乎和女孩是永别,这不见,几乎是今生今世不能相见,男孩和女孩都忘情,以为日子很美好很永恒,那个年代,不像现在有电话有手机,双方的地址都只是个大概。最最可恨的是那男孩,那绝掘的一走,那绝情的一走,是对女孩全部感情硬硬生生的割舍,那一走,是男孩终身烙在心里,深深而抹不去的良心愧疚,那一走,是对女孩永远深深的伤害和痛楚,那一走,是两个人美好初恋的结束,那一走,是用世间任何事物都换不来的真情,那一走一别,终将让男孩至今想起泪流满面,至今想起心中愧疚不安。
后来,男孩也曾想去那个城市寻找女孩,也曾听人说过,走后女孩哭的撕心裂肺,但男孩确始终没有去找,没有详细的地址,也无从去找。
懵懂的年纪,美好的初恋。窗外依旧细雨淅沥,我,在这样的夜里,听着《我曾用心地来爱着你》那首熟悉的歌,歌声飘荡在心里,可否飘过那个曾经让我,至今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的窈窕美丽的,大眼睛,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心里?
我,怎么止不住又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