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已有些时日了,清晨的露却还是那么重,庭院里的诺丽树依旧绿的入黑,大片的叶子上挂着夜里的露水,终究不愿意滴下。它必是适宜生长在南国的小岛的。
母亲坐在树下安静地摘着同样青绿的花菜,大黑狗躺在她的板凳边上,啃着地上的菜根玩,也许这是它认为的陪伴母亲最好的方式。
我从屋里搬出我的单车来,台阶有些高,背上的书包拍打着我的屁股,催促我快点快点,可是那时候还早。一抬眼发现长T恤的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线,我惊讶着叫出声来。
母亲抬头看我,侬,你等等。
她擦了手转身进屋。出来时手里捏着一枚针,已经穿好了白线。母亲一手握着我的腕,手指却理顺了袖口卷曲的褶皱,另一手捏着的针如履水般穿梭。时间在那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母亲的轻声细语。大黑狗抬头看看母亲,摆了下尾巴,又低头啃它的菜根,仿佛那是母亲赏它的早点,不可替换。
我记得这个五年前的清晨,微风中母亲的头发还是那么漂亮;我记得那条大黑狗,喜欢腻着母亲却温柔得不像话的大黑狗;我记得那时候的我还未曾离开母亲,我不知道原来真的离开会这么想念。
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就在那个南国的清晨里,温柔如水;我记得你爱我的样子,后来遇见的很多人,他们爱我的样子,都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