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数不多脑子特别清醒的日子里，很高兴我没能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以及虽然曾经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但好在时间并不久。

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工作？谁小时候没被问过这个问题，我真的会羡慕。连长大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迷糊，更别说知道要做什么。

我们那个算得上与世隔绝村落里，我能知道的所有职业来源是不乖警察会来抓我，生病村医会给我打针，书读不好只能去捡破烂以及给我们上课的老师…

那时候我的未来，就是眼界所能及的世界。可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眼睛是看到了，脑子却还没跟上。

我的记忆有点混乱，关于老师只有小姑是老师的印象。还好这部分记忆妹妹记得，她的记忆里那里的老师好像是会写字就可以了。

妹妹在画画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可这个天赋不被所有人认可。她的画被老师奚落甚至鄙视，老师带着成年人的视角用言语和巴掌成功扼杀了这个原本只是用来缓解她不安情绪的天分。

后来国家政策下来，对老师有了考核要求。妹妹上初中了，那位“老师”只能任职于她初中学校的门卫。

而上了初中的妹妹，偏偏她所在的初中是小姑在那里当英语老师，原本父母的想法可能是觉得都是一家人，小姑能多照顾照顾独自留守在老家的她。可在从前“赤脚老师”的教育下，她学业完全跟不上。我们的小姑没有教育她的耐心，但却有因各科老师直接找到她说妹妹成绩不好而导致许多厌恶。

她向我描述一个场景，她和同学挽着手在走廊和小姑遇上，她们一起说着老师好，小姑却一直抬着她高昂的头甚至没给一个好脸色。同学问她，她不是你小姑吗？她怎么这样？

那时候村落里的小孩还无法理解成年人之间有的人会有无端生起的讽刺，长大以后或许能理解小姑除了工作的压力，还要面对这个让她失了面子的侄女。可那时还小，父母哥哥姐姐都不在身边…我也只能时隔多年知道这些往事后，多了许多无用的心疼。

所有的家人都告诉我们，长大后不能偷摸抢夺不能犯罪做坏事。父亲曾经说过，如果你们犯罪我会亲自把你们送去坐牢。

我们活的紧张又过的小心翼翼，我们都是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的小孩，可我们也是善良听话的小孩…

我们已经长大了，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也没关系，至少我觉得知道自己不要什么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