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

  春日的早晨,天空正飘着朦朦胧胧的小雨,把整个小镇都拢在雨雾之中。彩绣走向厨房,去准备给夫人的吃食。

 刚进门,就听到厨娘们在嘀咕些什么。彩绣走上前去,问道:“黄婆婆,李婆婆,你们在说些什么啊?”两个厨娘吓了一跳,转头发现是彩绣,才松了一口气。黄厨娘说:“彩绣丫头,你可吓死我们了,这悄无声息的。”彩绣笑了:“是我不对,我给你们赔礼了,行不?”李厨娘凑过头来,讳莫如深地跟彩绣说:“村头林家老头的姑娘死了。”“什么,死了。那个林姑娘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死呢?”彩绣非常吃惊。“可不是,我听说是被人害死的。可惜了这么个漂亮的大姑娘。”李厨娘叹了口气说到。“这林姑娘死了,我们家少爷该多伤心啊,前段日子才刚定下亲事。”彩绣皱了皱眉。“可不是,早上少爷刚听说这件事就晕了过去。”黄厨娘接过话头:“现在估摸着少爷也该醒了,你现在快把药端去吧。”彩绣应了一声,便用食盒装了汤药和几个小菜走出了厨房。

   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有细细的雨丝飘进来,彩绣的衣裳变得有些湿润。刚走到门口,彩绣就听见里面传来夫人的哭声。彩绣理了理弄乱的衣裳,推开了门。

 “我的儿啊,你可不要吓娘啊,快点醒来啊。”周夫人趴在床边哀嚎,风韵犹存的美人脸上挂着两行泪珠,显得楚楚可怜。“夫人。”彩绣轻轻地叫:“药送来了。”“嗯,给我吧,我来喂少爷。”彩绣把药碗从食盒中取出,放到夫人的手上。趁这段时间,彩绣瞧了一眼床上的少爷,只见少爷眉头紧锁,双唇发白。“下去吧。”夫人搅动着汤药说。“是夫人。”彩绣收拾好食盒,退了下去。

 厨房的盐快没了,彩绣被打发出去买盐。到了小镇的集市上,彩绣发现大伙都在议论纷纷。她留了神,便听见了议论的内容。林姑娘的死因找到了,是中毒而亡。“到底是谁会杀了这么善良的一个姑娘呢?”彩绣实在是想不明白。

 在回去的路上,彩绣突然见到了一个人。“咦,那个不是恩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彩绣急忙跑上前去:“恩人,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京城吗?”那人回头看到了彩绣,笑着说:“原来是姑娘啊,我被朝廷派到这里任官。”“原来是这样。恭喜恩人,如果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好让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彩绣激动的说。“好,”那人摸摸下巴上的胡子,点了点头:“正好,我现在就有点问题想问问姑娘。”“恩人叫我彩绣吧,不用那么客气,你想问什么尽管说。”“好,彩绣。不过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要不,去县衙,正好去我那里坐坐。”“这。。。。。。”彩绣犹豫了一下,想着盐的事也不是很重要,索性就答应了。

  两人来到县衙里。“坐吧。”“谢谢恩人。”“你也不要老是叫我恩人了,听着怪不舒服的,叫我的名字宋世清吧。”“这样不太好吧,毕竟你是官,要不,我就叫你宋大人吧。”彩绣说。“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就这样吧。”宋世清也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大人想要问些什么呢?”彩绣问道。“是这样的,林老头的闺女被杀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说着,宋世清看了看彩绣。“嗯。”彩绣点点头:“我今天刚听说。刚才在集市上,我听见那些人议论,说林姑娘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宋大人,这事是不是真的?”“确实,林姑娘是中毒而亡。你住在镇上,对这个林姑娘了解多少?”宋世清问。彩绣想了一会说:“其实我对林姑娘也没有多了解,她一般都只呆在家里,很难得才能见她一面。不过,她长得很漂亮是众人皆知的。我们家少爷也是因为她的好相貌,才决定和她订亲的。”听了彩绣的话,宋世清低头沉吟了一会才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林姑娘有什么仇人,或者谁有可能会杀了她?”“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怎么会跟人结仇呢?”彩绣摇了摇头说。“那我换个说法好了,平时有没有人讨厌林姑娘,你好好想想。”彩绣想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刚想说,却又咽了下去。宋世清一直在旁边观察彩绣的神态,他说:“彩绣姑娘,想到什么就告诉我,放心,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的。难道你不想找到杀害林姑娘的凶手吗?”彩绣想了一会,最后下定决心说:“其实那天,我看到夫人和少爷在争吵,林姑娘也在场。。。。。。”

 “娘,你怎么就不同意我和怜儿在一起呢,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周天佑激动地说道。周母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个女人身份卑贱,怎么配得上你,反正我就是不同意。”“怜儿家境虽然清贫,但她是个好姑娘啊。”周母喝了口茶:“佑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把她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怜儿是有苦衷的,我相信她。娘,我求求你了,答应我们吧。”周天佑跪了下来,扯住周母的裙摆,哀求道。周母刚要说话,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怜进来,跪在周母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伯母,求求您了,我跟天佑真的是真心相爱的啊!”周母看了她一眼,冷哼了声说:“谁让你进来的,这里也是你配进来的地方吗?林怜,别以为你装成这样我就会接受你,你是小白兔还是骚狐狸,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佑儿好骗,我可不好骗,凭你这低贱的身份,就想当周家少奶奶,哼,未免想得太容易了些。”林怜听了没说话,只是眼眶含泪地看着周天佑。周天佑心疼地替她擦干眼泪,转而看着周母叫了声娘。周母砸碎了一只瓷杯,拂袖而去。。。。。。

“这件事是我不小心听见的,一直憋着心里,不敢跟别人说。不久之后,少爷就跟林姑娘订亲了。”彩绣喝了一口茶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多谢彩绣姑娘。”宋世清拱了拱手说。彩绣连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谢我。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宋大人,彩绣告辞了。”“嗯,去吧。”宋世清目送彩绣离去,然后陷入深深的沉思。

彩绣刚踏进厨房放好盐,就听见李厨娘说:“呦,彩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是遇见哪个小哥儿啦,哈哈。”“李婆婆,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就是路上人多,耽搁了一会。”“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丫头的小心思,快跟婆婆说说,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李厨娘凑了过来。听到这话,黄厨娘也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凑热闹。彩绣被她们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是是,我是听到了点消息。”“那就快说啊。”黄厨娘催道。“那个林姑娘,是中毒身亡的。至于凶手是谁,还没有定论。”“原来是这样,可惜了这么个好姑娘。”李厨娘哀叹了一声。“对了李婆婆,少爷醒了吗?”“醒了,你刚出去没多一会,他就醒了。”李厨娘摘着菜说。“不知道少爷饿了没,要不我去送点饭菜吧。”“也好,饭菜刚热好,你送过去吧。”

 彩绣带着食盒,再次来到周天佑的门前。里面静悄悄的,彩绣刚要推开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夫人的怒吼。彩绣想,来的真不是时候,转身刚要离去,身后的门却打开了。一个男人从房间里出来,匆匆离去。彩绣眯了眯眼,努力回想男人的身份。“啊,那个不是林姑娘的爹吗?”彩绣没有多想,提着食盒就进去了。

房间里周夫人和少爷坐在椅子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彩绣看见地上的花瓶碎片,看来,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来的。没有迟疑,彩绣麻利的摆好东西,退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彩绣早早地起床去集市上买菜。买完菜回来的路上,她发现路边偏僻的巷子里有一个人影躺在地上。彩绣想可能是喝醉酒的人,现在天气这么冷,躺在地上一定会着凉的。所以,彩绣走上前去,想要叫醒他。走近一看,竟然是林姑娘的爹。他倒在巷子里,身上的衣裳也被昨夜的雨打湿了,仔细看看,他的脸色竟然是铁青的。彩绣像是想到了什么,颤抖着用手指探了探他的呼吸。没有!林老头死了。彩绣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尖叫起来。

彩绣颤抖着坐在衙门里,宋世清正坐在她面前:“彩绣姑娘,别害怕,没事了。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彩绣接过杯子,握在手上。一阵暖流从双手传到全身,她僵硬的身子渐渐软和下来:“谢谢宋大人,我好多了。”宋世清点了点头。“彩绣姑娘,你发现林老头的尸体时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吗?”彩绣喝了一小口茶说:“没有,当时街上的人很少,我发现他时,就只有我一个人。”“就在昨天,有人看见林老头出现在周家,你知道吗?”宋世清继续问。“嗯,知道,我昨天看见他了,他好像跟夫人在争吵,我刚到,他就离开了。”“周夫人。。。。。。”宋世清喃喃自语说。彩绣听到了便问:“宋大人,你是在怀疑夫人吗?”“只要是跟死者有关系的,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宋世清微笑着说。彩绣若有所思,点点头,低下喝茶。

 “大人,仵作有新发现了。”一个侍卫匆匆进来报告说。“讲。”“这。。。大人,需要借一步说话吗?”“不用,彩绣姑娘不是外人。”“好。仵作解剖了林姑娘的尸体时,在林怜的腹内发现了一个已成形的胎儿,大约有五个月胎龄。”“嗯,继续说。”“仵作还发现,林怜生前吃过堕胎药,而在她腹中还有些许安神药物残留。林老头所中的毒也查出来了,跟林怜所中之毒一样,都是鸠毒。”“好,我知道了,下去吧。”“是”侍卫便退下了。

 彩绣不自觉地握紧了杯子。原来,林姑娘不是处子了,她腹中的胎儿会是少爷的吗?“彩绣,这么专注,是在想些什么?”宋世清好奇的问。彩绣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在想,林姑娘腹中的孩子,会不会是少爷的。如果是,那么夫人为什么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就说得通了。”“嗯,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只是,现在没什么线索,犯人无从找起啊。”宋世清苦恼地说。“现在没有线索,大人何不去林家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关键所在呢。”彩绣提议。“这个想法不错,我们现在就去林家看看。”

 林家建在村头,只是一座简单的瓦房,门口有一棵大树,下面堆了一小堆柴禾。进了门,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就一张桌子,几条板凳。两人在大厅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就一起进了第一间房。这间应该是林老头的房间,各种衣物杂乱的堆放在各处,两人翻找了起来。彩绣在一件衣服下找到了几个骰子。“宋大人,快看,这是?”宋世清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是赌博用的骰子。”“啊,这么说,林老头赌博咯。”“嗯,嗜赌成痴。”彩绣没说话,继续找。摸索了半天,彩绣看了宋世清一眼,却发现他拿着一件女人的肚兜若有所思的样子。彩绣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是一件艳红色的肚兜,上面绣了牡丹图,还有一行艳诗,上面属了一个名字“红玉”。“这个肚兜是这个叫红玉的人的吗?看来林老头跟她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彩绣说完拿起肚兜闻了闻说:“上面有好浓的脂粉味,一般人是不会擦这么浓的脂粉,除非。。。。。。”“除非是什么?”宋世清开口道。“宋大人,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而已,有什么不对的还请见谅。”彩绣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你继续往下说。”“嗯。”彩绣咽了口口水继续道:“除非是烟柳之地的女子。我以前路过过这种地方,里面总是飘出很浓的香味。所以,我猜测这个“红玉”可能是青楼女子。”“好,我叫人去查。”宋世清把肚兜塞进袖口:“这里没什么好找的了,我们去下一个房间吧。”

 这个房间一打开门,就飘出淡淡的胭脂香味,想必就是林怜的房间。跟林老头房间不同的是,这间房很干净,所有物品都摆放地整整齐齐。彩绣翻了翻林怜的梳妆盒,发现里面装满了名贵的首饰,还有各种脂粉。这时,一阵响声从身后传来,彩绣回头一看,原来的宋世清趴在地上,正从床底往外拉什么东西。等拉出来之后才发现是一个箱子。箱子上了锁,彩绣刚想找钥匙,宋世清就已经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石头砸碎了锁头,打开了箱子。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浅浅一层金子,还有一些珠玉宝石。“林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彩绣很纳闷。这时,彩绣注意到箱子旁有一个纸团,应该是拖箱子时一同带出来的。彩绣捡起纸团,打开,发现这个纸团是两张纸揉成的。纸上还残留着白色的粉末。“宋大人,你看。”宋世清接过纸团仔细地看了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是药粉。想必就是林怜吃的堕胎药和安神药了。只要查到这是哪家药堂开的药,就能找到与本案有重要关系的人了。彩绣,你知道是哪家药堂的吗?”彩绣接过纸,仔细地看了看说:“这应该是镇上普济堂的纸。镇上一共有三家药堂,药堂为了区分,包药的纸都不同,这两张纸上有浅浅的云纹,是普济堂的药。”“好,我会让人去问问,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突然,外面有了什么动静,宋世清大喊:“是谁!”便追了出去,彩绣也急忙跟上。

 来到屋外的院子,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影。宋世清注意到院子里的花圃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种在上面的牡丹有几枝被人连根拔起。宋世清走了过去,在拔起的牡丹花枝下用棍子挖了起来。在挖掉一层土之后,露出了丝绸的一角。宋世清掏出自己的帕子,扯出了绸布。原来是一条帕子。宋世清小心的查看帕子,却听到身旁的彩绣发出一声惊呼。“怎么了?”宋世清转过头看着彩绣。“这个,是夫人的帕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彩绣有些难以置信道。“周夫人?看来,她跟本案有着莫大的关系。”宋世清把帕子包起来,塞进了袖口。“宋大人,你是说凶手是夫人。这怎么可能,夫人虽然平时很严肃,可看起来不像是会杀人啊。”彩绣急切地说。“你别急,彩绣姑娘,我还没说一定是周夫人杀的人,这一切,还得经过调查,才能得到答案。”彩绣点了点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也应该有些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宋世清站起来,拍拍衣摆说。“好,,谢谢宋大人关心,彩绣先回去了。”

 等彩绣回到周府时,已经过了正午。彩绣刚回到厨房,就听见黄厨娘的声音:“彩绣丫头,回来啦。可怜的丫头,遇到这么个事。你肯定也饿了吧,过来,黄婆婆给你留了菜。”说着便招呼着彩绣坐下,给她盛饭。彩绣吃了一口饭,看了看四周,说:“李婆婆去哪了,怎么没见着她?”“哦,她呀,给夫人和少爷送饭去了。夫人今天身子不舒服,所以特意炖了鸡汤给夫人。”“夫人身子不舒服,我怎么不知道?”彩绣惊讶地问。“这个啊,你早上出去买菜后,夫人就吩咐下人说自己不舒服要卧床静养,谁也不许打扰,到中午才能去送饭。”“所以,整个上午都没人见过夫人咯。”“那是当然,身子不舒服,当然呆在房里不出来啦。你这傻孩子想些什么呢。快点吃吧,不够我去盛。”“谢谢婆婆。”彩绣对黄厨娘笑了笑。

 夫人整个上午没出现在人们面前,那会不会那个在林老头家出现的人就是夫人,夫人去哪里干嘛,难道是拿回那个帕子,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事情好像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但彩绣实在想不明白,还是等明天宋大人查到什么了,再去问问好了。

 第二天,彩绣找了个借口出了府,路上,在府里的荷塘边上,彩绣看见了周少爷。彩绣很好奇,便停下来看了看。周天佑的身形比起往日消瘦了许多,他坐在荷塘边上,目光含泪,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彩绣走近了些,听见他在说“对不起。。。。。。不该。。。。。爱你。。。。。。我的错。。。。。陪你。。。”距离太远,彩绣听不清楚。当彩绣想在听清楚一点时,有人靠近了,彩绣只能离开。

 到了府衙,宋世清正坐在椅子上看公文,看见彩绣来了,笑了笑,叫侍卫上茶。打扰到宋世清,彩绣有点不好意思:“宋大人,是我鲁莽,没打声招呼就跑过来,耽误了大人的公事。”“没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彩绣姑娘这么早过来,想必是想知道林家案件的进展吧。”被人看透了,彩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点头:“那个肚兜的主人找到了没,还有买药的人是谁?“别急,我先问你,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你家少爷?”“少爷?看见了,他坐在荷塘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彩绣把刚才看见的都告诉了宋世清。宋世清听了脸色微变,暗叫不好,马上叫了侍卫赶去周府。彩绣看着侍卫匆匆离去有些纳闷:“宋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宋世清没有解释原因,只是说:“看来是时候了,你也随我去看看吧。”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彩绣还是跟在宋世清身后向周府走去。

 刚走到周府门口,宋世清派去的侍卫便急匆匆地从府里出来,看见了宋世清,便连忙跟宋世清报告情况。彩绣看着侍卫湿漉漉的衣服好像明白了什么。“大人,周公子想寻短见,小人及时赶到,救起了公子。”“嗯,不错,有没有请郎中。”“请了,周公子已无大碍。”“好,下去吧。”宋世清摆摆手,便进了周府。

 宋世清一进府,便径直向周天佑的房间走去,路上的下人连忙向他行礼,谁也不跟拦他。推开门,便听见周夫人的哭声,令彩绣吃惊的是,周老爷也在,坐在椅子上搭拢着脑袋,没有出声。周天佑已经醒了,正挣扎着要下床。宋世清的到来,吓到了屋子里的其他人。周夫人抬头,看见了宋世清,淡淡地说了一句:“下去吧。”下人听了,都下去了。彩绣刚想下去,宋世清拉住了她。

 周夫人站了起来: “宋大人,您怎么有时间过来,犬子不懂事,谢谢宋大人相救,他日定当登门拜谢。”“周夫人,宋某今日来,除了令公子的事,其实还有别的事要说。”宋世清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周夫人的脸说。“原来是这样啊,老爷子,快去招待宋大人啊。快去啊!”周夫人对周老爷使了使眼色。看到周老爷无动于衷,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宋世清看到他们两人的互动,了然于心,却不动声色:“周夫人,今天我来,是有事请教你的。”“民妇只是乡野妇人,当不起宋大人的请教。”“夫人谦虚了,我是来向夫人请教林家父女被杀一案的。”宋世清看着周夫人说。周夫人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对于林姑娘的事,我们一直很伤心,可惜我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说完,周夫人抹了下眼睛。宋世清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是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呢?”宋世清的话刚说完,彩绣便看到周夫人明显得抖了一下。“宋大人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不明白,虽然宋大人是官,可是没有证据就随便污蔑别人,也是不行的吧。”“周夫人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呢?”“你。。。。”“够了。”周天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喊:“不要说了,是我干的,是我害死了怜儿,是我对不起她。呜呜,我不是人。把我抓起来处死吧,我就能跟九泉之下的怜儿在一起了,这样,也可以赎了我的罪。”“佑儿,你在说什么,娘不许你死。”周夫人紧紧抱住周天佑。“周公子,虽然在这件事上你是诱因,但真正害死林姑娘的并不是你。”这下,彩绣真的看见夫人在颤抖。“什么,不是我!明明是我。。。明明是我。。。。”周天佑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明明是你给林怜喂了安神药和堕胎药的对吗?”周天佑惊恐的看着宋世清说:“你怎么知道!”宋世清淡淡的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正是彩绣当日找到的那两张纸。“我在林怜的房间找到了这个药包,去药堂问了一下,很简单就找到了买药的人,正是你的小厮。”宋世清看了看周天佑继续说:“那天,你带着这两个药包去了林家,趁林怜不注意的时候将药放进了她的汤碗里,之后便把药包丢到床下,等到林怜睡着之后就离开了。”“可是大人,林姑娘怀了少爷的孩子,少爷为什么要打掉这个孩子?”彩绣还是想不明白。“因为林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周天佑的,或者说,是周天佑以为孩子不是他的。”宋世清盯着周夫人说。“什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怜儿的孩子怎么会是我的。”周天佑不相信。“你可能是想,林怜是青楼女子,所以她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你的,对吧。”听到这句话,彩绣终于忍不住了:“什么,林姑娘是青楼女子,这不可能,她明明那么美丽善良。”“根据我们在林老头房间里找到的那件肚兜,我们找到了肚兜的主人,是隔壁镇青楼里的一个女子的,通过她,我们知道了林怜平日里都在那间青楼卖身。周公子想必也是在那间青楼遇见林怜的吧。”周天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宋世清接下去:“这样一来,林怜家里的财宝的来历就解释的清了。可是,周公子,你可能想不到,就在你离开之后,又来了一个人,就是她,杀了林怜。而这个人,就是周夫人。”周天佑猛地抬头,看了看周母说:“不可能。”“是周夫人跟你说林怜的孩子不是你的对吧,也是她让你去打掉林怜的孩子对不对。”“不可能,我不相信。”“那你看看这是什么。”宋世清从怀里拿出那条手绢:“这条帕子你应该认识吧,上面沾满了剧毒。那天你走后,周夫人来到林怜房间,用簪子之类尖锐物品沾了帕子上的毒药,杀害了林怜。所以林怜脖子上留下一个小孔。或许周夫人觉得把这条帕子带回去会留下把柄,也有可能是当时有人来了,所以周夫人把帕子埋在院子里的牡丹花丛下,想等风声过后再取回。那天出现在院子里的人就是你吧,周夫人。”“单凭一条帕子就定我的罪是不是太草率了,有可能是有人偷了我的帕子也说不定啊,宋大人,你再这么胡说八道,会被全镇百姓耻笑的。”周夫人辩驳道。“如果我说我还有证据呢?”“不可能。”周夫人猛地站起来盯着宋世清:“明明我已经。。。”“已经什么,周夫人?”周夫人没有说话。“你是想,你明明已经把林老头杀了,没有人能找到林老头藏起来的证词了,对吗?”宋世清说着,从袖口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杀我女儿者是周夫人。署名林老头。上面还有手印。周夫人见了,像是失去全身力气似的瘫坐在地。“那天林老头去找你,就是用这个东西去威胁你。终究他还是看见你匆忙从林家逃走了。林老头嗜赌成性,既然他能用自己的女儿去换取钱财,那么他也能用这件事来威胁你。可惜他想错了,你没答应他的要求,还下了杀手。”坐在地上的周夫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面露凶光:“那是他死有余辜,竟然敢威胁我。所有得罪我的人都得去死。”彩绣看着周夫人扭曲的面孔,捂住了嘴。没想到,平日里高贵典雅的夫人竟是如此恶毒。“林怜那个贱人算什么,她配不上我的儿子,就算有了孩子又怎样,她没资格留在世上。当时我只是想打掉她的孩子,但是,她抢走了我的儿子,抢走了我的命根。而且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毁了她。”周夫人已经疯狂了。“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我爱的人啊。”周天佑看着周母气愤地说。“来人,把周氏押回大牢。”侍卫上前想抓住周夫人,没想到她力气惊人,一不小心便被她挣脱。彩绣惊讶地看着周夫人一头撞在柱子上,柱子便开出一朵娇艳的花。

  一切都已水落石出,只是彩绣还有一个疑问“宋大人,那张证词你是从哪找到的啊?”宋世清停下脚步,看着彩绣说:“有人把它送给了我。你想知道是谁吗?”彩绣点点头。“是周老爷。周老爷从林老头手上拿到了证词,他还在一年以前就偷偷地在周夫人饭菜里下了让人暴躁易怒的药。”说完,宋世清便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留下彩绣楞在原地。怎么会是周老爷。没想到周老爷如此懦弱,却做出这种事。可怜周夫人算计来算计去,却还是被他人玩弄于鼓掌。

 不久之后,这件案子在人们心中渐渐淡去,周天佑离家浪迹天涯,周老爷新娶了媳妇,还带来一个满周岁的小男孩,周家,又有了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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