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那会儿,我总是陷入忧伤的情绪里,同学说”为什么你的文字总是那么悲伤?“,”你的世界到底怎么了?“我无从回答,我的世界没发生什么大事,却也快乐不起来。晚上,我总是戴着耳机独自在足球场场上一圈、两圈···十圈地跑,室友问”你不累么“,我说”不累,我反而感觉挺好“,那个时候总感觉心里涌动着一股无形的情绪需要宣泄,否则整个人都会崩溃掉···
那个时候我写过一篇日志:《也许,这注定是她生命的底色》
黑夜在闷热中拉下帷幕,漫步跑道,目光像飘落的叶子一样落到远方、落到了这座城市的霓虹灯上,随着晚风的吹打,又游移到仿佛染了血迹未洗净的天边,惨白的月挣扎着想撕开沉重的黑暗,却被乌云蒙上一层薄雾,更显那焕散的苍白!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买一些艳丽的衣裙,也许她认为那是生命中一种凝重的底色,那些生命的悲凉,只好用浓烈的色彩来麻醉神经,身心也麻木开来,剩却的唯有幻觉,梦般的轻巧飘缈!
身边掠过跑步的人,她想迈步奔跑,也许只有这样,才会短暂的让大脑放空,才能感受心跳,感受自己的存在,自己还活着,只是她无力提起脚,仿佛失去支架的躯壳,剧烈一动就会碎落一地,又似没有支点的球状物,遍体鳞伤也找不到那个给予支撑的定点。
她生命的底色也许注定不是她买的那个色。她努力用艳丽的色彩灌溉生命,只是永远覆盖不了她生命的本色!
一阵凉风挂过,穿透心脏,掠过骨缝,那是零下一度的冰凉!夜静了。。虫声四起,吟唱着生命的凄凉。。。。
那个时候,我时常会被问到一个问题:你每天思考这么多的事情,会不会很累?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回答”我知道很累,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控制不了“
这得从我高中时候说起。我那时候的好友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生存逻辑的人,她总是劝我,你就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所以才会愁容满面。你看我,过一天是一天,不也还是好好的吗?
我决定听她的话,于是开始了一段什么也不去思考的状态。并且那个时候是学业压力最辛苦的时候,本来以为可以削减一些内心的不安。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夜里躺在高中那个住着十个人的宿舍下铺里,一整夜地失眠。任凭我逼迫自己明天还要上课,可是内在那股涌动的火焰,直至烧灼得我疼痛。
算了吧,我还是投降了。我还是恢复到从前那些忧伤的思绪里,即使那些哀愁在如今看起来早就不算什么大事,可是我允许那个时候的自己迷茫,失落,夜里落泪,自习课发呆,休息的时候,写下一页又一页的日记。
这个刻意让自己变成不去想事情的乐天派尝试,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失败告终。到今天,我终于可以承认,每个人的人生底色,一开始就是固定的,任凭你在后来的岁月里如何修正,偿还,理解,释怀,可是你唯独无法做到改变。
这个逻辑,不仅仅不会让我感到悲伤或者恐惧,相反地,它在某种程度上解救了我。让我变得更加有自愈能力。我现在可以告知自己,这世上就是有两类人的存在的,一类是不想事情的人,一类是想事情的人。换一种说法,也可以叫做无意识跟有意识的生存哲学。
我并不在意这两种逻辑的差别,更无意对比哪一种活法更高级。我想要表达的是,务必尽可能地,早一些了解自己属于哪一类,这样可以促使你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得到很恒久的一段指引力量。也不至于将自己归为另类。
如果让今天的我去回答那个时常被问到的问题,我的答案是,于我这样的人而言,每天思考这些思绪,是很累,可是倘若不去思考这些思绪,会更累。
我所有的压力,迷茫,困局,混沌,就是在这一天天中,甚至是时时刻刻的思绪流传中分摊开来。渐渐自愈···
一方面是情绪的缓解,让自己不要集中在一个时刻哭泣。
二方面更是在大事件面前,不要像无头苍蝇那样,拷问老天爷,责怪命运,更悔恨自己——因为你早该想明白这个逻辑了,你又何来责怪事件发生至此的结果呢?
是的,当自己没有办法懊悔,那就意味着你一早就理解了那些难,那些不易,那些离别,那些突如其来。你要做的,不是抱怨本身,而是去解决问题。
与此同时,我并不认为无意识的生活是很糟糕的人生。有些人生而幸福,平和,并且此生有人替他分担这份沉重,这是幸运之事。
可是于我而言,就如同渡过一条大河,我或者需要造船,或者需要建桥,起码要学会游泳,这样才能保证洪流到来那一刻,我不会瞬间浪潮吞没。
这其中,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真正属于哪一类。越早寻找,越是自由。如果觉得人生无聊,那一定是自己足够无聊。如果觉得人生该有意义,那必定会千方百计,寻找这份意义。
每个人自有他的底色,这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