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大学,总有很多事情需要慢慢适应,对于我们寝室而言,四个人都觉得最难适应的事情恐怕就是华科的饭点了。
而在进入正题之前,有必要先科普一些华科的常识。
华科的作息时间分为夏季时间和冬季时间(武汉真的没有春秋两季啊!):夏季时间从5月1日开始,早上1、2节课08:00,下午5、6节课14:30,晚上不断电;冬季时间从10月1日开始,早上1、2节课08:00,下午5、6节课14:00,晚上23:00断电。
华科又分为东西两个校区,由于相隔十万八千里,所以两个校区的学生基本上老死不相往来,除非东边的同学有西十二的课,西边的同学有东九的课——很显然,这样的课程安排奇葩到了诡异的程度,但教务处制定课表的人却就是这么脑残。
东校区占地更多,院系更多,学生更多,妹子更多,自然食堂也就更多。初略估算了一下,东边至少有6个食堂(其中3个食堂还有两层甚至三层),7、8家刷饭卡或者付现金的饭馆(包括绝望坡)。如果单是这样想想,好像每天可供选择的吃饭地点蛮多的,不过华科号称有十万之众,东校区又占了半壁江山,所以再强的辅助也撑不起团战,再多的食堂也顶不住人海。
总之,每天下课后去食堂吃饭的人多得一逼,多到让你瞬间食欲全无,只想赶紧逃回寝室。所幸大学课程不是很多,并不是每天3、4节以及7、8节都有课。那比下课时间早一点去食堂不就解决了吗?恭喜你,答对了,全华科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每天中午11:30,驻守在寝室、自习室、图书馆以及操场的散兵游勇开始向各大食堂进军,这时集结在食堂的人数达到第一个峰值并发出黄色预警。当11:50最终突击指令下达以后,屯聚在东九、东十二以及计算机中心不计其数的主力部队势如破竹,拍马杀到,食堂人数迅速攀升至顶峰并发出红色预警。而在12:15之后,人数急剧下降并解除预警提示,但这时食堂已经被扫荡一空,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更可怕的是,这样的惨案刚刚才过去几个小时,就要在17:00再度上演——天天如此,年年如此,然而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
所以,如果你想不用排队、不必找座位,安安静静地吃一顿午(晚)饭,那就得比11:30(17:00)早得多去食堂。当然,只要3、4节或者7、8节没课,避开人流高峰期去食堂吃饭并不难做到。但对于我们寝室而言,以前都是18:00以后才吃晚饭,每天17:00不到就得强迫自己赶紧去食堂吃饭,既没饿又吃不了多少,只好每天晚上去超市送钱了。
正式开始上课的第一个星期,我们寝室真心对华科这诡异的饭点接受不能。很有意思的是,每天晚上22:00一到,我们四个就会不约而同地感到饿了,于是赵翰便会说:“我们吃泡面吧。”可是连着这样吃了一个星期泡面之后,就连最爱吃泡面的赵翰都被吃伤了,更何况我们三个了。
第二个星期,我们还是没有适应华科的饭点,但熊棋义正言辞地说:“反正我是再也不吃泡面了!”我和冬瓜积极响应,赵翰也默认了。其实这样很好,既杜绝了垃圾食品,又节约了RMB,不过就是总会感觉很饿······于是,不吃泡面的第一个晚上,22:00一到,我们四个不约而同地又饿了,熊棋便提议道:“我们出去吃宵夜吧。”我表示支持,冬瓜表示无所谓,赵翰却反驳道:“这样不好吧,毕竟第二天还有课。”
最后我们听从了赵翰的意见,不光是因为第二天有课,更重要的是楼栋大门每天23:00上锁,22点左右出去吃宵夜,那就意味着基本上回不来了(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传说中的隐藏道具——阿姨每晚故意放在窗台上的大门钥匙)。既然听从了赵翰的意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该怎么饿就怎么饿了,只是每天晚上22:00一到,熊棋总是会说:“我们出去吃宵夜吧。”我总是表示支持,冬瓜总是表示无所谓,赵翰总是反驳道:“这样不好吧,毕竟第二天还有课。”然后我们总是听从了赵翰的意见。
直到第二个星期的周五,那天22:00一到,熊棋雷打不动地说:“我们出去吃宵夜吧。”我表示支持,冬瓜表示无所谓,赵翰却反驳道:“你确定东校门外有烧烤和麻辣烫?”熊棋一听这回有戏啊,立马开始给赵翰做思想工作。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终于说服了赵翰,于是我们决定出去宵夜,然后去网吧通宵。
没错,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天启四骑士首次集结。
就在决定出发之后,赵翰说他先要蹲个坑。结果赵翰这个神坑足足蹲了半个小时,我们离开寝室的时间刚好是23:00。我们都没意识到这个时间点意味着什么,有说有笑地走下楼去。走到楼栋大门口,正好遇见阿姨(年轻的那位)准备锁门。
阿姨一看我们来了,就问:“你们这么晚了来这儿干什么?”
熊棋回答道:“我们有事出去一下。”
阿姨整个人拦在了门前,很干脆地拒绝了我们:“不行!你们赶紧回去,我要锁门了!”
我、冬瓜和赵翰准备知难而退,没想到熊棋猛然一把推开了阿姨,把挂上铁链还未上锁的大门强行拽开,一声不响地闷头跑了出去。见此情形我们三个只好舍命陪君子,同样不管不顾地飞奔了出去,只听见阿姨在身后大声叫喊着什么。
随后很快我们就没在意这次突发状况了,有说有笑地朝东校门走去。结果还没走到校门口,赵翰便接到了张威的电话,说项导让我们立马回去,并去一趟他的房间。
A.继续宵夜
B.立马回去
我们选择了A——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只好买了几份麻辣烫,还没吃就直接带了回来。值得多说一句的是,大一那会儿东校门外的宵夜摊比现在不知道丰富到哪儿去了,都怪武汉后来搞的什么满城挖。
回来的时候阿姨给我们开了门,并且很得意地说:“你们一走我就开始查寝,就查哪个寝室四个人都不在,总算把你们查了出来。当然,我还把这事汇报给了你们辅导员。”我们心想,事已至此,那就先回寝室把麻辣烫吃了吧,毕竟这东西要趁热才好吃。
吃完上路,我们上楼去了项导的房间。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项导居然比阿姨温柔多了,只是轻言细语但又罗里罗嗦地批评了我们一顿,便让我们回寝室休息了。
原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结果项导在放我们回去之后又打电话给了欣姐。欣姐作为班主任,刚带我们班两个星期就碰到这种事情,自然很是尴尬,于是第二天特地把我们四个叫到东九。
那天欣姐跟我们聊了很久,不过那会儿欣姐对我们都不熟悉,聊来聊去也没什么好聊的,直到最后欣姐终于搬出了这次把我们叫来的主要目的——宣布惩罚措施。
惩罚是由项导和欣姐决定的,而具体措施非常的“华科”:大一上最重要的课程是微积分,那么就罚我们四个人分工把微积分练习册上的习题抄到作业本上并做完,期中考试之前交。
这样的惩罚有点像小学生犯了错误之后,老师要求他把自己的名字罚写一百遍。不过练习册上的题量并不大,我和冬瓜一人做了一半,熊棋和赵翰就直接偷懒了。自然,作业本上只有两种字迹,交给欣姐时被她发现了,不过欣姐知道后并没说什么,算是惩罚已经得到了执行。
自从那次事件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管我们当中哪个只要在楼下打水碰到了阿姨(年轻的那位),阿姨总会笑着喊出那人的名字,然后得意地问:“你今晚还出不出去宵夜啊?”当然,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别提有多蛋疼了。
再后来,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冬瓜微积分考了90+,当时班上没几个能上90,赵翰和熊棋自然挂了。很遗憾的是,我当时在启明提高班,学的是数学分析,被罚做的那些微积分习题对我毫无帮助,所以我也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