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闲来看《见字如面》,蒋勤勤老师读了一封陆小曼写给徐志摩的回信,这封信让小曼在我心中的既定形象改变很多。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为什么人们全拿我当一个只会玩、只会穿的女子”。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旧上海漂亮又会穿的一名交际花,她没有林徽因聪慧,没有张幼仪温婉。那个时候,人们常爱说“南唐北陆”,可人们记住了陆小曼却渐渐遗忘了唐瑛,也多半是因为陆小曼那一段又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故事。
人们总爱在小曼背后讨论她与王庚,她与志摩,包括到后来的她与翁端午。在那个女子本该相夫教子不该总抛头露面的年代里,陆小曼成为了人人都认识的名媛,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说闲话的谈资。她在给志摩的信里说道:“外头人不知道为什么都跟我有缘似的,无论男女,都爱将我当一个谈话的好材料,没什么可说的也要想法而造点出来说,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现在想来,小曼至少是个勇敢的女子。如果放在今天,小曼与志摩的爱情不就是一段婚外情吗,放在今天,小曼也依然会成为大家关注和讨论的焦点,甚至网络攻击的对象吧。而在那个时代,敢那样认清自我甚至有些任性的活着的她,是很勇敢的吧。
就像她在信中说,还好,志摩你是唯一懂我的人。我常常在想,我们的生活中也有这样的人,他们在不合适的时间相识相爱了,外人当然多半是谩骂,却大概不会有人真正关心过他们的痛苦与不安。有些人在我们的意料之外走到了一起,人们觉得合适便会大加的称赞祝福,可如果他们不符合人们理想中的模样,人们便会胡乱的猜测甚至肆意的谩骂。他们一定不是真爱,她一定是看中他的钱,他一定是老牛吃嫩草,或者他们一定是在利用彼此。
如果,真的是因为相爱走到一起的呢?如果,他们就是那么勇敢不在乎世人的想法呢?至少,像小曼这样的人我是敬佩的,即使放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来看。虽然,我无法想象她与志摩之间的爱究竟有多么的炽烈,但能够让她在那个所有人都相信夫荣子贵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的年代里,选择尊崇自己的喜怒哀乐,选择为了志摩不再自暴自弃,她是勇敢的,也是值得让人钦佩的。
我想起之前很喜欢的一部韩剧,名叫《通往机场的路》。剧中的男女主角都是已婚男女,有着各自的家庭和事业,婚后的生活并不一如既往的甜蜜。他们因为孩子,机缘巧合的相识了,成了彼此喘不过气的生活中唯一的慰藉。他们说好保持“三无关系”,无期待无触碰无分手,当一辈子的灵魂伴侣。
可他们越来越了解彼此后,也越来越深爱彼此。再加上自己家庭生活的不如意,男主角的妻子一直以来对他的欺骗,女主角的丈夫与她闺蜜出轨和对家庭的不负责,只让他们更加深爱彼此。
他们矛盾过,退缩过,放弃过,但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掩藏的东西。我知道我有家庭有孩子,你也有妻子有事业,我不能因为自私的喜欢你就不顾一切责任与你在一起,可我依然很想念你。我知道你有家庭有孩子,我也有妻子有事业,我不能破坏你的家庭不能毁坏你的名声伤害我的妻子,可我依然想要再没有人的地方和你过一辈子。爱,可以克制,却无法躲避。
记得在看这部剧的时候,网友们最爱说的一句,明知道他们这样算婚外情,却还是每次在他们见面就要被发现时替他们捏把汗。他们知道彼此游走在道德的边缘,也不断的质疑已婚男女之间究竟有没有最纯粹的友谊。
都说四十岁,是人的第二次青春,四十岁的男女主角在生活最不如意的时候相遇了,他们是温暖的,善良的,儒雅的。他们知道彼此的每一个想法,理解彼此的每一个行为,他们知道这样的心动应该被阻止,却往往难以拒绝。他们内心对家庭的责任,对孩子的责任驱使着他们一直保持着彼此守候不再更进一步的状态。
这部剧直到结局,他们终于放开了原本困顿的生活,但导演并没有拍到他们拥抱彼此的后半生。大概导演也在犹豫,也在不安,这样高度契合的两个灵魂,究竟该不该让他们在一起呢?
我没有经历过婚姻,我不敢下定论。虽然以我现在的性格,一定会莽撞地说,当然要在一起,和不爱的人,无话可说的人生活一辈子岂不是很乏味很枯燥。但是我知道,有了家庭后,彼此更多的是责任,对这个家庭对孩子对彼此的责任,因为责任,我们不可以放肆自己的感情,不可以自私的活着。
人们之所以谴责出轨,一定是因为有过太多不负责任的前车之鉴。可如果真的有像男女主角,或者小曼与志摩这样的灵魂伴侣的存在,并坚定的为了彼此而努力生活的话,那他们,一定是勇敢的。
谁也无法保证无法确信,第一个陪伴你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个人,就是最适合与你相伴一生的人,我们也许会走错路。可对的人什么时候出现,我们无法确定,也许他出现在了合适的时间,也许不合适。也许我错过了他,也许相见恨晚。
可一万个人有一万种活法,有人选择忍气吞声或是将就一生,有人因为责任因为慈悲不忍心离开,有人选择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不顾一切。不会有一个最好的选择,在这个有爱就有恨的世界里,一定会有人会受到伤害,也不会有滴血未失的胜利者。而你所选择的那条路,是甜是苦,值不值得,都只有你自己清楚。
后来的人们再去评价那时的陆小曼,更多的是夸赞她的勇敢。可其实仔细想想,也许我们现在的生活中不乏与小曼相似的例子,可更多的时候,人们是谴责是谩骂。对爱情的执着放在道德标准的面前,孰轻孰重,有时真的说不清楚。
但我知道,生活从来都是冷暖自知,不会有感同身受。如果那个你愿意与他在没有人的地方生活一辈子的人真的出现晚了,要不要选择勇敢的牵起他得手,只有你自己可以决定。而你所选择的那些责任,也只有你自己可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