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无数次的相逢和告别

楚茨  2018/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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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昨天八一建军91周年,下午单位组织召开了复转军人座谈会。我跟着领导去参加了。

今天上午,我忙着写简报、做图册。翻出前几年做的图册来看,不由得感慨,真的是来参会的人一年更比一年少了。

他们都去哪里去了呢?有的是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到会,大部分则是已经与这世界永远告别。

2

比如上周去世的许师,一个不计报酬、热心于为各位离退休老同志服务的人,一个健谈的人,一个每次见到我都笑嘻嘻地一口一个小楚的人。5月份单位一离休老干部去世,他还来一起张罗后事。当时我们和他一起去殡仪馆为老干部送别,他还精神甚好、谈笑风生。从殡仪馆下山来,他还嚷嚷着要请我们洗澡(有的地方有送死人上山后回家前要洗澡的习俗,寓意洗去身上的晦气),被我们拒绝。谁能想到,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就病倒了;住院没几天,就走了。

听说是胃癌,这次住院已经是晚期,癌细胞全身扩散。

那个和他一起共事十多年的老同事来告知我们这一消息,脸上掩不住的悲伤。

我安慰她:你不要太难过了。其实,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死,对他是解脱。

老同事也才刚送走自己患血癌被折磨多年的丈夫,是许师和她一起送走的。听我这么说,她叹了口气:确实也是。病情恶化了,人已经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看他痛得造孽呀!解脱了!解脱了!

3

5月初,与许师和另外两个同事一起到西郊殡仪馆送别离休老干部。老干部98岁高龄了,按照民间的说法,高寿,是喜丧。

老干部生前嘱咐丧事一切从简,所以来送别的,除了他的家人,就只有我们几个。老干部有福,儿女子孙一大群人,他的大女儿都已经快满80岁了。大家神情淡然,交谈间有压低的笑声,并不悲伤。

但当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后,把老人推进火化炉的那一瞬间,家人情难自制地开始掩面哭泣。毕竟,最后一面,再也不得见。

那天,我的心情非常灰暗、压抑。犹记得,大清早的上山去,在外面等待家属的时候,看到大厅白板上的火化日程安排表上,整齐排列着一个个逝去的人名字。老干部在第一个,98岁;而第二个,是一名男子,才29岁;往下看,好几个四五十岁……

那一瞬间,我压抑不住地感伤。死亡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因为每个人都难免一死,无人能够得到赦免;而死亡又是何其不公,有的人得以安享晚年、长寿无忧,而有的人的人生才开了个头,就戛然而止……

4

因为部门职责所在,单位离退休职工去世的消息,除了他们的家人,我们部门往往是最先得知的,因为他们死后的丧抚费等的办理,需要我们去办。我调整到这个部门来以后,去送老同志最后一程的次数也多起来。次数多了,心情也就不像早些年那么沉重了,开始以一颗平常心看待起来。

但想到许师,却还是有些悲伤。我想,是因为他和我们更熟的缘故,其他人毕竟只是服务对象,没有感情也就谈不上悲伤吧。

我想到自己已经人到中年,身边的老人们不可避免地将一一离我而去,不禁焦虑恐惧起来。我想到去世二年多的外婆,不禁悲从中来。我想到病倒过好几次、好不容易又站起来的爷爷,不知还能陪伴我们多少年……我想到我必须得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人生里的告别,不禁告诉自己说:要坚强呀!要坚强呀!人生就是无数次的相逢和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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