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条路我走了三年。
我记得在我刚考上初中的时候,那条路才开通,也开始成为我上学的必经之路。
没有一家店铺,也没有一棵树。
路上总是空荡荡的,平整的水泥路上总是被路边的扬尘洋洋洒洒地胡乱涂画,每次路过都能看到风吹出不同风格的杰作。在路的两旁,蜡黄色的围墙工整地围着宽阔的步行道,一直延伸向路的尽头。
那三年,每次从这条路走过,除了那稀疏的在路上肆意游荡的身影,便是满满的空旷。
虽然自由自在,但一无所有。
二
那三年,正是我无知轻狂的岁月。
课本里的世界远远不如贪玩带来的喜悦,校园的铃声总是难以唤回在外欢乐的心灵,而那刻着“认真学习”的课桌上也总有一个趴着酣睡的学生。无知的少年总是在嬉戏中透漏着一种轻狂,也从未想过这样的生活是否值得,以后的某天又是否记得。
我一直都不想也不愿把自由的心束缚在课堂,就这样以一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样子度过了三年。
这样的日子,虽然自由自在,但荒芜无度。
三
很多事情总是在我们不经意间慢慢改变。
十五年后,那条路成为我最爱走过的路。
当我一次晚饭后散步经过那里,在不经意间幡然感叹。
散落了店铺,长起了大树。
依然是平整的马路,那上面岁月的脚步和车痕,使得这条路看起来异常得厚实。而路两旁除了有些破旧的步行道和围墙外,还长起了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给人一种心灵上的富足。
正是这片梧桐树,使得整条路都不再那么荒芜。
昏黄的路灯下,我在叶影摇曳中,自由地漫步,感受着这片梧桐树带来的那种充盈感。
不仅自由自在,而且心满富足。
四
终于学会了用心度过每一天。
一路的虚度,终于让自己觉得生活那般碌碌。
年少时,总是不知珍惜地放肆挥霍年轻的日子,从未想过如何把这自由的校园生活过得值得回忆,到头来那些耳熟能详的诗句居然没有一句清晰;大学时,闲余时间也相对越来越多,于是便时常很享受这种自由的懒散时光,把最该认真珍惜的也日子荒废在了被窝和游戏里。直到一天,百无聊赖中,思索过去的种种,才发现自己把日子过得那么庸俗,那么粗心。
于是慌忙地开始尝试读书学习,去往各地追寻更多的东西。这时的每一天似乎都成了最后的日子,在追求中不断地被意义填满。
这样的日子,不仅自由自在,而且丰富多彩。
五
每一个日子都像一棵树苗,有人盲目荒废,造就了一片荒芜;而有人认真度过,收获了整片森林。
很多人总是抱怨这一生为什么碌碌无为,却不曾想为什么过往的每天都无所事事。
生活是一个个的日子组成,“量变成质变”,把每天都过得有价值,这一生自然便富于意义。
无木不成林,无林不成森。你不把每天的种子都种入人生的大山,以后又怎能收获繁茂的森林,又怎能得到丰富的人生呢?
所有时间时的事物,都永远不会回来。你的昨天过去了,它就永远变成昨天,你不能再回到昨天。
——林清玄《和时间赛跑》
珍惜当下,认真度过每个日子,为“种树”而活,不再让它碌碌而过,人生终会弃荒成林——成为一片森林——一片满是“有意义的日子”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