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来好像就喜欢向上攀,喜欢挑战,向往站在高处一览群小。当然,我们每个人对于“高处”的定义各不相同,但再是所谓“安于现状”的人,也是会有“不安、想改变”的瞬间的。只是目标大小不同而已。人们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向上爬呢?
1950年二战后的美国,是一个充满“安逸和欢乐”的地方。人们生活的家有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地、以及各式各样先进的厨房用具。
“Stupid American 1950s dream, you are supposed to get married and have kids immediately, by a dish washer, just an absolute bland time.”——Rock Climber: Steve Roper.“ (在50年代,愚蠢的美国梦就是,你应该立即结婚生子,然后买洗碗机。那是一个完全乏味平淡的年代。” ——史蒂夫·罗泊尔)
但是,那时恰恰也是一个改变的时代。加利福利亚的一群小伙子,包括Steve Roper,从电话公司偷走了一些极长的绳子,开始研究攀岩。他们开始攀登一些巨大的石块,可人性中生来的热爱挑战的冲动,使得他们很快便对那些巨石散失了兴趣。于是这群“疯狂的”人,把目光转向美国Yosemite国家公园的2000英尺高的巨大石山Half Dome。
他们来到国家公园,找到当地一位常攀岩采摘的老人,当时人们称这位老人为“Yosemite之王”。虽然这位老人没有攀登过Half Dome,但还是将自己一生研究的攀岩技术传授给这群年轻人,为他们开启了一生的攀岩之路。
“我们当时没有一个人想过这辈子要找工作,决定就这么一直攀登下去。”
他们用仅有的钱到超市批发了猫粮,以作为食物供给,然后便在山脚下就这样住下了。要是实在饿极了,就到饭店里吃客人剩下的晚餐。每天醒来,他们所做的就是研究,练习和尝试,试图在老人的基础上,找出新的方式和技术,攀登上这块垂直的巨岩。
当时会有一些来国家公园出游的正统家庭,若是看到这些攀岩的小伙子,就会以“侵犯他们欣赏风景心情”的名义报警,这群小伙成了多数人心中“扰乱社会的不安分分子”。而如今已经年迈的他们说,当年他们只是想挑战,感觉攀爬就像人生,这一路的攀登,像是一种沉思,一种自我极限的突破,也是他们觉得生命的意义。
他们从未后悔过。
The face of the Half Dome just stood there and say “Try me if you dare.” (Half Dome 站在那里好像在对我说:“有胆你来试试我。”)
Robbins是一个高智商,喜欢钻研,什么都想挣第一的人。
他花了大量时间钻研Half Dome,绘制和计算出最合适的路线,带领着三个人的队伍,终于爬上了Half Dome的顶端。当时他们使用特殊的钩和钉,每向上爬一段距离,就钉下钉子,绑上绳子,然后踩着绳子往上爬。到了夜晚,就将吊床挂在订好的钉子上睡去。
他说:Getting to the top is nothing, the way how you do is everything. (爬到山顶并不算什么,怎么爬上去才是一切。)
我们喜欢攀爬,竞争,有时候把结果看得像生死是非一样明晰。可要知道,更重要的是,这一路的攀爬对我们的改变 —— 我们换了眼光看世界。
然而在他们这群人中,有另一个人,Warren Harding, 一个到了30岁还不安分的孩子,一生与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攀岩,酗酒,甚至在攀岩时挂在半山腰抽大麻,一个人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欢乐里。
他看到Robbins 爬上了第二峰,便扬言说要挑战Yosemite第一峰,也是美国最高最大的巨石,高达3000英尺——El Capitan。
所有人来到山脚下,研究怎么才可能爬上这块巨石, Harding却满不在乎,他觉得,爬上山顶不需要计算,有绳子,有钉子,足够了。整个团队在这块巨石上上下下攀爬,整整尝试了两年,从未间断和离开过,就当所有人都决定放弃要离开时,Harding一气之下,决定只攀爬,不尝试,不犹豫,一口气爬到了顶端。从那以后,他成为了“Yosemite之王”。
人生中任何事都是没有止境的,即便爬上最高峰也不是终点。1970年,Harding在挑战了最高峰后,又扬言,他要从El Capitan最为垂直光滑的一面(The Dawn Wall)爬上顶。
“当时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Robinns说。
“你就是个疯子。”
“管它!我才不要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做!”
于是Harding在自己的背包中装满粮食,美酒以及大麻,开始了攀爬。这次由于极端困难,Harding参考了Robinns攀岩笔记中的一个技巧:带上一名同伴,攀登在他下面,使用他钉下的钉子,借助绳子的力量将他一点一点往上推。
Harding的母亲在山脚搭下营寨,每天为他山脚的那些朋友做热腾腾的晚餐。
当Harding爬至半山腰,天气突转,袭来了暴风雨,他们决定停下来休息,喝酒。站在山脚等待的人看到他们停在了半山腰的一个位置,已经几天没有动静。事情开始闹得沸沸扬扬,全国各地的电视台记者纷纷赶到Yosemite,有人叫来了直升机,要营救他们。
他们对着直升机伸出中指大骂,并扔下一张纸条写着:“我们不接受营救。”
就在他们攀登的第28天,Harding成功登顶,Harding的母亲在上下手舞足蹈的鼓掌向周围的人炫耀,全国上下一片欢腾,他们成为当时最闪亮的公众人物,被邀请到各大电视媒体。从此,攀岩开始成为一项热门运动,世界各地的人纷纷赶来挑战Yosemite的两座高山。
Robinns当时很是不服气,带着一把小铲子,顺着Harding钉下的路线爬上去,爬过一颗钉子便敲除一颗,想要清除Harding设下的路线。
当爬到一半时,他突然停下,看着自己脚下的风景。突然意识到,能做到攀爬这座山,靠的不只是技术,还有过人的勇气和毅力。谁输谁赢,谁是Yosemite之王,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路抵抗了多少阻碍,给人们带来了多少信念。于是他没有再继续清除Harding钉下的路线,而是一口气顺着它爬到了峰顶。
“That's what life is about, it's about living in it.”(生命的意义就是活在其中。)
之后的人们开始又不安分于借助绳索攀岩,于是他们发明了新的攀爬方式,“自由攀岩”,也就是不借助任何绳索的力量,而是徒手攀登。
分割线这是一个比较极端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也只是攀岩历史纪录片“Valley Uprising”的片头而已。所有对未知和恐惧的挑战没有终点,就像攀爬没有终点一样,人生的道路哪里又有真正的顶峰。
以前我以为,有一个梦想,然后努力实现,就可以在巅峰中死去。后来才意识到,人的价值不在死于巅峰,而在沿途的风景,以及留下的思想。
结果,是未知,是及其次要的;而过程,是已知,是可控的,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或许人们喜欢攀爬的天性,就是想要给自己的存在赋予价值的天性。
我们想要给自己解答,“什么才是我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