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活于一心。
为什么有的人处变不惊,轻松自如;而有的人不堪重负,苦大仇深?难道前者总是徜徉在安乐窝、温柔乡,而后者则一直徘徊于苦海底、地狱门?真是命运迥异,总有好坏贵贱之分么?
你可曾发现,那些快乐的人进可穿梭于各种活动、人际之间,充分享受人生,却不误主业而游刃有余,退亦落落洒洒;那些痛苦的人常常疲于应付不同的人与事,而惧怕瓜分自我所谓重中之重的,那总也不够用的时间,患得患失但偏偏少得多失,而愈加沉郁。
这正是乐观之人和悲观之人反映给我们的生活状态。
此二种生活状态不正是幸与不幸的终极解释么?如果可以选择其一,我想没人会犹豫。
而它的确可以由你自己选定。因为它是主观的,是自觉的。
遗传的因素、环境的匹配对于乐观与悲观的态度之影响,只要你愿意,可以微乎其微。
乐观源于自适。待人处事充满信心又留有余闲,对于眼下及即将发生之事都平心而应,以为结局无不可受。何忧之有?何忧之深?
悲观源于自避。人生困难险阻重重,勇亦遇,怯亦遭。对于当前事认为自己力不能及,而于未来事以为自己无可承当,非天赋异禀之人不可称焉。何乐之有?何乐为?
现实可以无情地打击你的期望,你也大可不义地戏化戏弄你的现实,不移地追寻你的真态。笑而不疑地。
因而笑与悲,任君选。
既然乐源于适,悲源于避,那末自适和自避难道不是宿命?
不是。
我们当然不要盲目自适,那是自封;更不要盲目自避,那是自虐。两者都是不自知之明。自封也好,自虐也罢,都是愚猴儿摘烂桃儿——没有好果子吃,没有好下场。
自信二百,水击三千。哪里来?苦中来。蒲松龄写道:“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项籍、勾践所历经,人间至苦也,然终战而功成,不悔矣。不舐其苦,而自量能成其功者,真自负也!勇于面对苦痛、经挫受折的过程,并不是没有重生希冀的无限不循环地狱鬼路,恰恰相反,正是远而可望、遥而可及的通天神阶。盯住光明的你应当是自信而窃喜的罢。
坚信“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的异史氏终老一生竟试不第也许会惹你嗤鼻一笑。但子非我,焉知我不乐?为官事大吾视其轻,弄墨事小吾视其重。夜半狐窜嫠哭之时,你将镜头推向近景,聊斋主人为满足你特写要求,搁笔回眸的刹那间,你却愕然察觉他脸上的悲伤早已被快乐覆盖。双手摩挲着自己的几卷煌煌巨制的他,对其人生价值已是信心百倍......
苦与乐是矛盾的,是可由你随心而做认知的。苦方致乐,乐自苦出,何不将其统一?
常饮苦水,你会发现它是酽茶,是不加糖的咖啡,是尚未稀释的糖精......
予是以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