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欢喜想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一个十分黑暗却依稀看得到几颗星星的时代。
虽然无数次的在高中随笔里写到:未来一定是轻描淡写地感叹高考“不过这样而已”。可每每提到高中,我还是一万个不想回去。可我也会怀念高中,那时候的每一个老师都那么可爱,高中舍友都那么温暖。
可我也同样忘不掉,每个午休被鬼压床时听到的机器轰鸣声,被放大无数倍的笑声、身体不停下沉,脖子被勒住要窒息的感觉、还有把我吓到和母亲打电话哭个不停的那张红色的脸。多少次我拼命挣脱,用尽我身体每一处力气想要逃离下沉,再把力气全部集中在眼皮,希望下一秒就可以睁开眼睛醒过来。可是并不简单,每次的精疲力尽,也不一定换得来真实的世界。虽然睁不开眼睛,可我从未睡着,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很矛盾又很可笑?
我也还记得xx因为马航在确认坠毁死亡人数后,她问了一句,究竟有多少人死了?另一个舍友回答了,她便泣不成声。我问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哭起来。她边抽抽着,边说:“你说他们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死了。”我现在模糊的记着,那个阶段好像是某次月考前后,大部分人虽被压的喘不过气,但表面还是尽力装出最好的样子。看着xx这个样子,我无法相信她是单纯的因为马航事件而善良地流泪,从始至终,我都认为她是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可以放声大哭的理由。所以听她说完那句话,我也默默回了床位,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开始了好像又是被鬼压床支配的午休。
我也还记得那一次在家楼下的饭店里,父亲和友人喝着小酒,许是他工作也不顺心吧,说话也是让人心碎的。“她还是不太努力啊,这孩子不懂事。”五年了,这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活了二十多年了,最遗憾的是,我从未活成令父母骄傲的样子。
许是我天资本就不高,无论怎么努力,理科和英语永远好不起来。又许是因为精神压力大,学的东西老因为粗心而在考试中失分。我总说,重来一次,我并不一定会比当年好。这不代表我在说当年考的好,而是,我不想再经历那一年的黑暗和崩溃。不想再一次感受想抓抓不住,闭眼睡不着的时光。
但是,高考时代还是有几粒星光的。比如我那个自制力超强的上铺,比如让我真的替她祈祷考出好成绩的对床,比如让我觉得可爱的不敢直视人眼睛的隔壁舍友,还比如让我感觉温暖的aa。还有的还有,就是分班前的他们,永远的贫嘴,永远的装作无关痛痒。可是,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你的怀念而留下当年的情感。一切的一切都在叠加的年份里消逝,消逝成不去细细回忆都想不起来的粉末。
我曾一度认为高中的我有些抑郁,那时的我在晚自习时,永远不想打开书本和卷子,心思永远在那个小小的粉色随笔本上。随笔有一段时间变得粘稠,轻轻打开就好像飘来血腥味儿,但翻开情绪滴血的那几页,还能看到别人给它贴上的创可贴。晚自习的我永远有一大堆的字想堆上去,却因为作业和任务的缘故,草草结束,然后进入反复枯燥的黑色漩涡。
记得在高中毕业的谢师宴上,老师真诚的说着对我们的祝福,每一句话都敲打在我们心上,我们拍下并不好看的照片,但笑容真诚。我们唱着旋律简单的歌,心中万千复杂。也还记得因为我喝了一口酒,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的老师的表情。或许在老师眼里,不论学生多少岁,都还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吧。记得那时有人说,这可能是大家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了,我们纷纷笑着摇头。可是,当时有多倔强的不相信,如今就有多深的不舍与遗憾。
可是遗憾有什么用呢?它也不能在那个黑暗的天空里,多点上几盏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