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的怎么样……”每逢听到这首火遍全国的军营歌曲,我就不由自主的会想起一个人,这个人既不是军人,也不是干部,而是我初中的同学,但我们都叫他老班长。
离开校园二十余载了,念念不忘的仍然是那份纯真的同学情,每每想起,总令人心情澎湃,感慨万千。都说初中是求知的黄金时代,但恰恰也是人生最迷茫和无知的时代。
就拿老班长来说吧,他那时候懂个啥?除了学校离家近,家里条件好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不过就算住在校门口,也不见得比我们离校五里外的乡下孩子到校的早。
那时候,我对老班长是不服气的,因为有好多同学都在喊他老班长,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细一打听,才知他是好多同学小学时候的班长。这有什么?我在小学也是当班长长大的,不过,那时候当个班长也是件挺牛皮的事情。既然大家都叫他老班长,我也就违心的叫他老班长吧。其实,老班长那时候也老和我过不去。我俩的同学情就是在较劲中度过的。在学习上,老班长是不及我的,因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成天不是挑逗这个,就是戏弄那个,而且还故意往女同学的书包里塞青蛙,放蚯蚓,恶作剧搞的是接二连三,班上的女同学都让他捉弄的惊慌失措,啼笑皆非。偶尔还看见他和外班的同学打架,也不知是为什么?管他为什么,最好别来戏弄我,心里老这样想着。
那时候,我是班上的贫困生,家里条件真的没法和老班长比。依稀记得念初二时,我俩都坐在最后排,他偶尔还能吃一个油锅盔,而我则不知早餐为何物。埋头学习便成了我最大的特点。他总是挺无聊,看到我写作业就会跑过来用手摇我的头,我脖子用劲一挺,他就使劲来摁,最终脖子抵不过手掌,被他摁在桌上。气不搭一处来,放下书本,一场摔跤运动就在教室后面展开。事实证明,乡下孩子是不好惹的,他们可是在山上砍柴长大的,手劲大着呢。
我和老班长同龄,在班上也算是老大哥级别的,如果学校有篮球赛的话,我俩就都成了健将,齐心协力,为班争光。那时候,我们班的女生很活跃,在全校都出了名的,个个都是花骨朵,青春四射,魅力无限。她们组成的拉拉队,助威呐喊声无人能及,所以说好多比赛我们都能赢。
说了这么多,竟忘了告诉大家,老班长姓杨,名小军,好多人都叫他杨娃,个子略高,身材偏瘦。家住古镇街上,父亲是茶商,颇有经营之道,所以家道殷实。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就无忧无虑的体验着花花公子的生活,不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人生如梦,岁月匆匆,为了生活,为了梦想,我过早的离开了校园,踏上了漫漫打工路,从此便和同学失去了联系。多年后,听说老班长结婚了,对像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班的班花,这样的好事都让他碰上了,不能不说老班长艳福不浅。也不知这小子使用了什么绝招,居然将美女同学追到了手。这件事在我们同学间被传为佳话。好多当年暗恋过班花的男同学都唏嘘不已,感叹之余,恨自己勇气不足,没有提前追求。只好无奈的骂一句,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羡慕嫉妒恨的滋味又在心头泛滥。
老班长不是猪,他是一条龙,而且是条变色龙。他传承了父亲的茶叶生意,逢集就出摊,在大街上摆了多年,越学越精明。行人在街上走,百步之内都能看出人家会不会要他的茶叶,不能不佩服商人的眼光。虽说他的眼睛不大,却楚楚透着光芒。寒冬腊月,是卖茶叶的旺季,他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售卖,彻头彻尾,一个商人形象。
过完春节,茶叶生意进入淡季,他便让老婆坚守阵地,自己则扛起行囊,混入了打工行列,摇身一变,又成了头戴安全帽,脚凳千层底的打工仔。电工,木工,粉刷工样样在行。起早贪黑的干个三个月或者半年,待到农忙时节又匆匆回家,取下搁置已久的绳镰,然后到自家的两亩田间挥汗成雨,将庄稼收割上场,打碾归仓。生活让他成了变色龙,就是这样的变色龙才能适应社会的发展,才能走上小康的大道。
2016年同学紫丁香通过微信建立了同学群,让失联多年的同学有了重新交流的机会。大家心情激动,嘘寒问暖,无话不谈。那种纯真的同学情又在胸前燃烧。于是乎春节来临之前,大家组织了一次二十年后的同学大聚会。昔日的顽皮少年,如今都满脸沧桑,老班长也是乡音无改鬓毛衰,变得成熟稳重,不再毛毛糙糙。他牵着当年的校花,如今的老婆。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深情的热吻。同学们掌声雷动,将聚会的气氛提到了高潮。
这一吻,吻出了老班长的万丈豪情。吻出了二十年间的酸甜苦辣。也吻出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式的同窗恋。
岁月是颗磨刀石,磨去了老班长戏耍贪玩的个性,也磨去了美女同学如花绽放的娇容。如今的老班长一改往日华而不实的姿态,变得精明能干,吃苦耐劳。
自从和老班长取得了联系,我俩的同学情一路高歌,我也不在和他较劲,他也不再和我计较。彼此之间无话不谈,心照不宣。通过深入了解,才知一路走来老班长也不容易。自从十年前父亲去世之后,家庭重担便落在了他的肩上,看着年迈的母亲和贤妻幼子。那一刻才感到压力山大。他知道光靠摆摊卖茶叶是养活不了一家人的,于是就选择了一边种地,一边卖茶叶,又一边打工的变色龙生涯。
同学聚会之后,老班长心情大好,酒也不戒了,人也变的越来越讨厌了。一听说那位同学从远方归来,他都要跑去接风洗尘。一听说同学卖了新车,他也要跑去放一挂鞭炮。去年冬天,老班长又主动跑来给我的新居穿通了所有电线,前前后后忙了好几天,没有一句怨言。今年装修,有一条线路出现故障,一个电话,又将他呼之门上,冒着严寒,忙碌到深夜才搞定。
老班长,热心热肠,始终未忘同学情。每隔一段时间就想和要好的同学小聚一次,而且每次都要喝酒,不醉不罢休。这不,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又莫名其妙的相邀去他家。去了才知道,老班长的小二楼装修成功了,想和老同学举杯畅饮,以示乔迁之喜。看着装修得温馨浪漫的房间,在看看老班长眉飞色舞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老班长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昔日羡慕嫉妒恨的心情,才下眉梢,又上心头。一切都装在酒里吧,但愿老班长的日子能够让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