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老师兢兢业业地讲着课,前四排的同学们在认真的记着上课笔记,我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充当着教室里的旁观者,老师讲的话从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正是夏天,空气中的尘埃都放出自己最大的热量,我不断擦着汗希望有更多的风经过我的身体,而窗外的天空布满了灰色的云朵,貌似不久以后会有一场雷阵雨光顾,现在原有的炎热变成了闷热,突来的压抑让我有些烦躁。
过了半节课后的教室里人数明显减少了,已经被点了两次名后我果断没了逃课的勇气。我的视线落在了我斜前方一个姑娘的身上,之前每次看到她时我都会先激动一下然后失落。但最近我看到她时完全没了感情变化,曾经丰富的情感突然干涸,就这样没了波澜。我再次盯着她陷入沉思,如同欣赏一件摆在展览馆里的艺术品,想找回曾让我动心的东西。
一年前我向她表白时被她果断拒绝,当时她笑着对我说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成了别人眼中她的蓝颜。我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到她眼睛时我的感觉,仿佛突然置身于一片雪原,湛蓝的天空下洁白的积雪反射着阳光,短暂的目眩后我将迷失在这雪原上,洁净和温暖的感觉始终包围着我,我想我爱上这个姑娘了。
后来我上课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她的眼睛,她有次问我为什么老盯着她的眼睛,我告诉她这是个秘密。我每天在路上会遇见一个又一个女生,可是我却无法感到精神深处的兴奋。她也许带给我了一生中只有一次的感觉,与此同时也带给了我失眠夜里的回忆和思考。
两周前她和男友分手了,我陪她去酒吧尽情宣泄情绪,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我想她应该很伤心,我陪她一瓶接一瓶地喝酒,然后我发现她居然比我喝的还多,然后我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她趴在桌子上开始啜泣,结账时我脑袋更疼了,我发现一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所剩无几了。
深夜的马路上昏黄的路灯把我和她的影子拉的很长,我想黑夜才是影子的归宿,离开酒吧后我们到了宾馆,进入房间后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原有的欲望,我和她上床了,在黑暗中我亲吻她的眼睛、睫毛,第一次进入她的身体时我手忙脚乱,我把对她的各种情绪倾泻了肉体上面,做爱似乎变成了一种语言,最后一次时我打开了灯,她的皮肤很白,又让我想起了雪原。
第二天醒来时我们似乎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和她分别时我突然发现“和我在一起”这句话我已经没力气说出口了。时间把我强加在她身上的臆想一点一点磨灭掉,我们的生活还是缺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纽带,我只想生活地强烈些,在她的身上我自私地寻求精神上的一种满足。
而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却从未思考过,从开始到现在我似乎只是被她的眼睛所吸引,或者说是被我在她身上所创建的形象吸引,我开始思考是否真的喜欢过她。我们似乎都从这种微妙的关系里获益,我们有超过普通朋友的暧昧,又有共同的底线,我突然感到很无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情节居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而我还是没想明白是我太过于留恋自己的臆想,还是沉迷于这种无责任的暧昧和情愫,而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保持着这种状态我不知道,也许是物质的欲望,也许是欲望。我的思绪越来越乱,下课的铃声使我结束了思考。
回到寝室时昨晚包宿的室友还在睡觉,窗外已经乌云密布了,似乎下一秒雨滴就会落下来,我打消了出去玩的想法在桌旁看起了书,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在养成了看书的习惯,也许读书是我唯一一个值得骄傲的习惯。我看各种类型的书,有时遇到聊得来的人我会很亢奋,然后又是无休止的沉默。
我开始不愿意说话,看着人们在固化的模式下狂欢娱乐,他们不了解过去,不知道未来,他们看起来很满足地生活在当下,他们的情感与物质成反比例的发展,这是一个如同机械般生硬运转的社会,人们都开始变得单调。我努力地做我自己并试图改变周围环境,然而我自己的生活还处于无序,可我还是莫名地相信这个世界会越来越美好。
我想我是很极端的,我那敏感的情感和丰富的想象总会在一起混合,就像不同的化学物品混合在一起会发生未知的反应。我不知道我的感情会何时爆发,窗外的闪电如同灯的钨丝试图照亮大地,这个城市已经不再是我真正的栖息之地,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这么悲观,然而我还是热爱生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屋子里提前暗了下来,我打开电脑想玩会英雄联盟,可想到最近正在努力戒掉玩游戏的习惯,我突然发现打游戏和打飞机有着诸多相似的地方,只要你稍微放纵就会沉溺于其中的快感,而过后你就会开始无限的忏悔模式,而那种快感是没有内容的,在空中漂浮。于是我合上电脑躺在床上准备眯一会,我偶尔逃课,但是不会挂科,我的专业不是我喜爱的,但我还是会学一些基础知识,我就是这么懦弱和虚伪。
我有着兼济天下的想法,然而我却知道毕业后我要找个女子结婚生子让我父母安心。我喜欢看夕阳落下的情景,当太阳完全沉下时天空会留有残红色,我总是会想到哪个画家把生命的颜料忘在了天空上,明天又是一张新的画布。我想我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还有很多事情让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