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梦而起涟漪

“别走,留下来好吗?她的身影渐渐模糊!”

马克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黑暗,大脑迅速过了一遍梦中的场景,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吧,多久了,十年了吧!十年了!一切早就变得不成样子了吧。

起床铃声却不适当的想起:“我不想你走,却走到分岔的路口,我们僵持太久太久,用沉默灌溉了自由!”

当时挽留过吗?又有什么资格挽留?说爱,又算得了什么,谁会在意?

十年前,这首铃声响起,愤怒的把手机摔向床上,莫名其妙的感到愤怒、忧伤、颓废,又躺回床上。

有时候,孤单有多可怕,是你无法想象,似乎要吞噬一切,你却无力反抗,除了漫无目的地悲伤和自虐式的自我哀怜。在那种时期,走出来,并不那么简单,时常感到要被覆没,永远的消失,发呆时的错觉和脑海中迷幻的景象,那么真实。

错失的,无论何时想起都那么真实,就好像十年过去了,自己依旧没什么变化,唯有面部僵硬的表情清晰的表现了岁月沧桑,那坚毅的目光和不同寻常的冷静,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漠。

十年的磨练什么也无法改变,除了改变了自己。放弃了所有追逐,安然的过着受人蔑视的生活,如果不是这样的梦,一切还像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样子,自欺欺人的活着,以为过去的就那样悠然的过去了。

这个梦就像寂静深夜从天而降的石头,“咚”地一下落进湖里,哪怕无人看见,却是真实的存在,湖面泛起层层波纹,久久无法平静。

月影在水中摇摇晃晃,想起那个清冷夜里落寞的身影,简直可怜的要死,不知觉泪已从眼眶中滑落。

那是一个雨天,这个城市被雨水猛烈的击打,远方LED灯却依旧嚣张的亮着,好像在说繁华永不落幕一样,我撑着伞,听着雨水撞击着伞面,沿着一条街想要快点回去,就在快到住处的时候,四周莫名涌出一种寒意往我心中汇聚,那时我想起了这首歌,想起我听过的“你”,我把伞合上,任暴雨砸在我身上,那一刻我突然想嚎啕大哭,眼前天昏地暗,更觉悲惨之极。”想起苏轼的《江城子》,“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正是此等悲伤。

“眼角凝固着严冬黑色的风,包裹着寂寞拖延时间褪色,眼看着你走远,只剩言语晦涩,原来改变的,只有咖啡苦涩。我知道你的离开,明白你的沉默,在现实世界中不需要谁的施舍,我知道你的离开,明白你的寂寞,在回忆过程中,只剩下言语晦涩。”

岁月无情,何等炽热的心也已降了温,问是岁月无情还是人心不坚,一腔热血也未经得起路上的彳亍彷徨。年少无知还是年少轻狂?执笔写下潦草字迹二三行:

“多情使人感伤,回忆更觉惆怅,应是阳春三月少年郎,奈何一脸怅惘。深夜游行街上,月下身影凄凉,直说思念太牵强,独我一人彷徨。”

马克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准备洗漱完毕后开始今天的工作。他走向那张唯一的桌子,找个凳子坐下拿起笔,桌子上还有许多散乱的稿纸,有昨天刚写完揉成团却还没丢进垃圾桶的杂稿,有正在脑海中构思的故事,有时是一首歌的歌词,这是工作之余的放松方式,有时觉得字体还不错、或是感觉到了启发便保存下来,大部分都是随手即扔,昨天他太累了,写罢便径直倒在了床上,随手拉起了被子,关灯的时候,墙上掉了一块泥,也并未在意。

那揉成团的稿纸上有他杂乱的笔迹,那是他情绪振奋而体力不足时才有的字迹,上面潦草四个打字“自由联想”是标题,纸上写道:

“日子就这样过去,往后漫长的日子,还将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你最好无欲无求。”

什么?那样为什么还要活着呢?他瞪大了双眼,转头头看向分不清黑白的墙壁,紧盯着墙上的一条裂隙,仿佛那里能给他答案一样。随后不久又唉声叹气,遂将目光移回纸上,继续写道:

“也许不是真的无欲无求,而是被压抑、被理智控制的欲求,就像今天晚上饿了要吃饭,可是理智提示我,你的余额已不足,请忍受这点痛苦吧,日子会好起来的。”

可是真的会好起来吗?好起来于我又能怎样呢?我既已对这社会无所期待,那么社会与我又有何干?荒谬,这是自欺欺人,难道我不是渴望着我的作品能够独树一帜,在文化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吗?我不是渴望自己成为一个先锋、一个领导者、一个引路人吗?可是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难道我不是首先要活下去才不得不写这些玩意儿?可是这绝不是我想要的,对,那些丢入垃圾桶最终不知去向的才是我的心血。可这诡异的世界,正肆意传播着种种邪恶却能更好活下来的理念,难道这样就会与众不同?就是个性?肮脏的留了下来,纯净的却被掩埋。

算了,还是睡他妈的觉吧,眼前一切都太黑暗,不过真正的光明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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