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涂山狐狸
一杯花茶,一本书,一个下雨的午后。
玫瑰、菊花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又融合在书香的味道里,让人分不清楚它们谁更提神。
这样静谧的时光,听不见鸟的啁啾,伴着幽幽的雨声,宁静而悠远。
我的思绪偶尔也会飘荡出去,那是穿透雨帘的思想,潮霉的味道,极力去洗涤它的尘埃。
有那么一刻,眼睛盯住某一处,眼珠一动不动,而我的灵魂,正竭力挣脱出我的身体,想要摆脱框架的束缚,去寻找让它更舒适的地方。
为了拴住企图逃跑的灵魂,我不得不去时刻饲养着它。我常常把一些书——灵魂的养分,堆垒在我的床头,就像一个精灵的土拔鼠,把采来的野果堆放在它的洞穴里,等到不便出行或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可以坐享这美味的大餐。我也常常囤积很多的电子书,若是不这样做,我就要忍受失去它们的痛苦,就像浆果不会一直停留在树枝上。于是我变得极有耐性起来,把它们一一找出来,区分出类别,并不厌其烦地把它们导入阅读器。从此我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土拔鼠,蜗居在那个属于自己的洞穴,享受着这些浆果带来的美味。
洞穴是宁静的,这也是最自然不过的,因为它本就是孤独的存在。土拔鼠不会介意蚂蚁的偶尔光顾,并视它为最友好的朋友。
洞穴又是黑暗的,它埋藏在地下,漆黑的世界,又像是黎明破晓前的夜晚,星星依然在闪亮,那是照耀整个夜幕的希望。
而星星时常会隐没,当寂寞笼罩下来,那只土拔鼠,又变成了一个夜行者。就像梭罗在上上个世纪的某个深夜,从林外的村庄走过归家的松林,在无星的墨黑里,他摸索着,靠着脚的感觉,循着来时的路,归往瓦尔登湖畔的木屋。
正如我正在行走的路,我也时常辨不清这条路,我总是要停下来。我想起梭罗也会在无星的夜里去摸那熟悉的松树,以确定路的正确方向。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不容有一丝的疏忽和懈怠,以免迷失在这样茂密的丛林里。一旦陷入在原处来回绕的疲惫,便会击溃我一直坚守的信念。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巢穴,那里有着属于自己的美味浆果。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属于自己向往的瓦尔登湖。
雨不知在何时已停住,光越来越亮,屋子也亮堂起来。其实这里始终是有光的,而这光从来没有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