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决定了,明天就走。”佳佳一边说一边收拾行囊,每一件放进行李包的东西都能体现出她的决心。
“你就不怕找不到吗?”我担心地问她,我真的害怕这个单纯的姑娘满怀希望地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失落离开。
“怕啊,怎么不怕,从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天,就害怕他会离开。”佳佳停下了动作,故作坚强地说“但我相信,我会找到他的。”
01
佳佳跟他的故事是在一家便利店开始的,而我正好在这家店里当差,算是他们俩恋爱的见证者吧。他们俩每天固定11点都会来便利店吃东西。
那个男孩叫李赫是师大的学生,佳佳是海大的音乐生。李赫对佳佳是一见钟情。第一眼看到佳佳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很特别。他发现佳佳每天都会来便利店,而且每天都坐在那个靠近边角的位置。
有一天,李赫过来跟我讲:“可以帮我把这个东西给坐在那边角落的女生吗?”
我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我把那份“心意”递给女孩之后,过了一会,他们就走了。至于,那份“心意”包含了什么”秘密”,我不得而知。只知道,第二天同样的时间,他们俩一起进来了,有说有笑。
我瞧瞧问男孩: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呢。男孩羞涩地笑了笑,从他的笑容中,可以看出有戏。
大概过了一个月,他们俩一如既往的来了,只不过这次是牵着手进来的。女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李赫过来点了杯奶茶,结账的时候对我说:成了。他笑笑,他的笑容更多的像是一个孩子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糖果的那种兴奋。
二十几岁的爱情总是单纯美好,没有夹杂着金钱跟名利,只需要一点点小惊喜,就足以让人开心好几天。
02
在他们相爱的100天,正好是佳佳的生日。
前一天晚上,李赫神神秘秘地进来跟我说明天是他跟佳佳相爱百天,也是佳佳的生日,他希望能够在便利店办一场简单的庆祝会。
“想好怎么安排了吗?”
“嗯,想好了。我明天早上先把蛋糕和吉他放在这里,然后我需要你在我弹吉他的时候帮我把蛋糕拿出来。”
“没问题。”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我永远都记得,当吉他响起,佳佳看到蛋糕的那一刻,眼睛里充满了幸福。
他说他爱她,希望能够牵手一辈子。她说她愿意。
如果爱终究会让人受到伤害,我宁愿他们不曾相爱。
03
大概一年半后,佳佳来了,可是李赫没有来。佳佳说:李赫最近比较忙,就没来。
我信以为真,却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二月的最后一天,那天11点,他们俩都没有来,大概是因为学业繁重吧。等了一天,终于在晚上9点的时候等来了佳佳,也只有佳佳。
她来到我面前,一声不吭,直到我问她怎么了,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哭着对我说:李赫不见了。
我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听她说。我才知道,佳佳自己来的那一天,李赫就不见了,任何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
我让她靠在我的肩膀,让她尽情地发泄,大概半个小时后,佳佳哭累了,也睡着了。我知道,这个女孩一定憋了很久,她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第二天,佳佳过来了,这次是我们经理领着过来的。经理对我说:小雨,这是新来的员工,以后你就带带她吧。
我感到惊讶,还没等我问出口,她就说她退学了,来这边工作,希望能够看到他。
“你疯了吗?“
佳佳摇摇头,笑了笑,埋头工作。
每当店铃响起,佳佳都会望向门口,似乎在期待着进来的是李赫。一次又一次地张望,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便利店的繁忙确实会让佳佳暂时忘记悲伤,看着她因为客人而努力挤出的微笑,有些许心酸。
但是,演出总有散场的时候,临近凌晨,来便利店的人就少了,我以前总期待着凌晨的到来,可以歇歇,可是现在,我希望没有凌晨。佳佳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坐在李赫以前的位置上,发呆,甚至流泪。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让她一个人呆着,或许这样她会好受点。
三个月后,李赫一直都没有出现。佳佳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到哪个地方,都要找到他。她说与其在这里等着,倒不如出去找他,虽然不知道他在哪个角落,但出去了,就会距离他近一点。
相爱的人总不会不明不白地分开,真相总会在最后给出一个交代。
04
佳佳走后的第三个月,李赫回来了,旁边多了一个女孩。他过来买单,我特别激动地问他: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他很惊讶:你认识我?
我怔住了,片刻才回过神,“嗯,你之前常常来这里的,只是最近你很久都没来了。”
“难怪我总是想着来这里,这里看着也很熟悉,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李赫摸着后脑勺,嘻嘻地笑了一下。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不敢想象这段时间,李赫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李赫失忆了,而佳佳是他埋藏在心里最深的记忆。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佳佳。
佳佳回来了,坐最快的飞机。
“好久不见。”
“你是?”
“最熟悉的陌生人。”佳佳强忍着眼泪,“这段时间,你过得幸福吗?”但眼泪还是下来了。
“我过得挺好的。你怎么哭了?”李赫伸出手,想帮佳佳抹去眼泪,但最终还是把纸巾放在了佳佳手上。
“没事,风有点大。”佳佳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努力地挤出了笑容。
李赫牵着那个女孩走出了便利店,看着李赫远去的背影,佳佳的眼泪止不住了。她转过头来,抱着我,对我说:“我找到他了,可我还是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