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蓝天白云,甚是可心,偷得半日闲暇,我决计在小城里走走。或许因久未户外,近处走走,也是我所神往的。
既然随意走走,我自先去赏花。这个季节,清冷萧索,惟有腊梅在孤傲的渐次绽放。那腊梅,寂寞地站在道旁,若不刻意地关注抑或寻觅,怕是没有人会在意它的存在。或许,腊梅生来就是孤独的,就是与众不同的。
这个季节,那个道旁,除了我,没有人赏花。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孤独的,与众不同的。细数着道旁的腊梅,我想寻觅最美的一株。就这么走着,就这么想着,功夫不负有心人,道旁就有那么一株,惊艳了时光。那株腊梅,枝枝布满含苞待放的、恣肆怒放的梅朵。那简直是一树的欢笑,它们在笑寒凉的光阴,总难以抵挡住它绽放;那简直是一树的欢歌,盈盈向天,暗香幽浮,时光仿佛刹那间凝固;那简直是冬天的眼眸,在瑟瑟冷风中眨巴着迷人的眼睛。
那一刻,我不想移步,更不想离开。伫立花下,细细咀嚼那淡淡清香,默默凝望那黄色小花朵,我心瞬间被擒获。那小小的瓣朵,勃发怎样的力道,刺破严寒,孤傲欢歌;那小小的瓣朵,蓄积怎样的力量,穿透尘俗,散发迷人芬芳;那小小的瓣朵,集聚怎样的魔力,不问西东,兀自认真绽放。那一刻,我有点自惭形秽,残存那么点不开心倏然烟消云散。
或许,花和人一样,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暗夜需要隐忍。同样,那个暗夜,是任何外力打不破的,惟有自己才能爆发巨大的潜力。腊梅花开,我心怒放。岁月静谧,冷风瑟瑟,各自安好,花向我笑。刹那间,我读懂了所有。
我不觉加快脚步,打破暗夜,需要持续努力。顺着熟悉的河道旁侧的绿地行走,阳光通透,冷风逼骨,我似乎全然不顾。绿地长长,小道蜿蜒,河水波光粼粼,我心愈加愉悦。时不时有鸟儿从我身边飞过,或飞向高高的树枝上,或贴水滑翔,或伫立岸口,东张西望。或许,静谧绿地疏林,是鸟儿最快乐的天堂。不知道是我的闯入,打扰了它们的休憩,还是它们打断了我的思绪。不过,一切都无妨,我的思绪一直在飞扬,鸟儿也没少停歇。这个季节,这段林子,属于静谧,属于阳光,属于我们。
那河水,虽不澄澈,倒也说得过去,一路欢歌向前,好像要捉住风的影子。阳光流泻,水波潋滟,我总觉得自己是在某段江畔行走。两岸高楼,鳞次栉比,这座小城一直在疯长。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怀念小时候的田野,绿油油的,一望无际;我怀念小时候的河道,清澈可人,有鱼虾可捉,有小伙伴一块嬉闹。如今,河水不再清澈,田野早已藏匿,小伙伴天涯海角。空空河岸,我,一个人在独自行走。
那些许的绿意,没有往日精神;那光秃秃的枝干,似乎更加抖擞。或许,岁月就是魔术师,变换着时光的精彩,有时,不管你愿不愿意。透过它们的枝干的缝隙,我可以看见更美的天空。那枝干,仿佛将天空撑起,抑或撕扯冬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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