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同升起在幽冥一般妖冶。
他是一个杀手。
但他这一次的任务却并不是杀人。
“你好,拿一包烟。”他低着声音对着亭子里的老板说道。
“额,请问是什么牌子的。”
他看都没看,就在玻璃柜台界面点了点,“就这个。”
“好的,25块。”
他付了钱收起了烟,他是一个杀手,从未失手,今晚也同样如此。明晃晃的月色照耀下,他开着车远离了城市,来到了一片拆迁地。那里,风声呼厉。
他抬头望了望楼顶的人,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鲜有人迹的山上,却很显眼的伫立着一座古堡。
“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开了车门,稍稍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一身华服显得很端庄,很漂亮,可却与周边的风景格格不入。
“我的烟呢?”
他递了过去。
“怎么是这个。你在哪买的,我说的可是Mild seven。”她嘟着嘴卖着和她风格不相符的萌。
“我不是送外卖的。说吧,你真正的委托。”他将她扔在地上的烟捡起来装进了口袋。“还有,东西,我也没买错,而且,有些时候,要珍惜,h生命也是如此。”
“啧啧啧,说的不错,可是,你连这么一件简单的委托都做不到,我怎么放心你接下来的工作。”她朝着他脸上呼出一口气,如兰似麝。
他愣了一会儿,准备转身就走。
“别呀。”女人看到他要走,不淡定了
“我先出去把烟交给他。”说完,就要发动汽车。
女人拉开车门,从他的荷包里将烟拿了出来抽了一根然后又塞了回去,“想不到你意外的耿直呢,我已经拿到烟了,这个委托你完成的不错,进去坐坐吧,我们可以谈谈。”
她点燃了那一根烟,抽了一口就扔掉踩灭了。
他开了车门,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古堡很大,却很凄凉。
没有灯光,只有月光顺着大门照射进来,显得阴暗阴森。
“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我就不开灯了。”
他点点头。
袖子中的匕首冰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皮肤。
“委托就是杀了我,可我怕疼,我不敢自己动手,而且我想要一种仿佛关掉电视,一下子就可以将我的存在完全抹去,按一下开关就可以熄灭的那种轻松得死,可以吗?”她还是向他又要了一支烟,点着了,吸了起来,“还有,不要让我死的太难看。”
他皱了皱眉,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放心吧,但在这之前,我先明确一遍,我接到的委托就是,杀死你,对吧。”
“没错。”她哀婉的回答着。
“我不是好奇,也不是八卦,纯粹是和委托有关,那么,我问你,那为什么你还会想到要杀死这个自己?”
“哈,哈,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扭曲的房间,还有这阴暗的如同怪物一般的我。”女人仿若游蛇一般攀附在他身上,长长的獠牙轻刺了一下他的喉咙就收手了。然后一瞬间,他又变成了一副男人的面孔凄厉的笑着然后再次变幻回女人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而古堡里也渐渐的不断的开始发出渗人的恐怖声响和笑声。
女人看着他毫无反应的样子,无趣的收回了自己如同蛇信子一般的舌头,正常的说道;“还不明白吗?我早就是非人之物了,继续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
“我不认为你能杀了我,但我想试一试。”她说。
“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住这一个妖精,你也不例外。”他很自然的让匕首画出了袖口。“你喜欢她多久了,就这么难以忘记吗?我可以杀死她,真的可以。如果这是你真正的委托的话,我接受了。”
她突然凄厉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遍流着眼泪,“笑话,怎么可能,你杀不了我的,绝对!”然后,忽然,仿佛在一瞬间,整个古堡开始崩塌,她突然一脸悲伤的看向了他,“我的委托你已经完成了,你走吧25块钱就在我的口袋里,我不能亲自付款,抱歉。”
他闭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睁开,月光依然皎洁。
杀手站在尸体旁边,眼前没有了古堡,只有一幢废弃的大楼。杀手蹲在地上,将之前买的香烟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放在了从楼顶坠落而下的小伙子的尸体旁边,并且从他的口袋里掏走了那25块钱。
“我可以帮你杀了她的,哪怕是潜藏在你心里很久也忘不掉的存在于记忆里的怪物。可惜,你并不信任我,又或者你希望她一直活着,在你心里。”他掏出了打火机,烧掉了那张纸,上面写着委托内容:
买一包25块的香烟,然后将打火机放在了小伙子的那包烟的旁边,转身,走了。
呼呼的风吹着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纸片旋转,升腾,在月色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