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年迈,都已八十高龄,每年五一回到老家避暑,种菜种地,虽然是消遣而已,但总是免不了要劳作,国庆秋收后再接回省城。今年母亲说村里要唱戏,定在假期后再回,中秋国庆大假八天,想想父母中秋无人相陪,于是决定独自一人开车回老家,为了避开高峰期的拥堵,三十号下午提前出发,果然路上车很少,首先是大部分人还没放假,其次是很多人为了节日期间可以免过路费。
节日当天下午陪母亲去舅舅家串门,2号开始收割玉米,说白了父母种的玉米不足二分,除夏天吃嫩玉米掰了差不多一半,剩下也没几苗了。我们掰了三四袋,为了搬运方便,袋子也小,顺手砍了玉米杆。父亲已经83岁,今年又有眼疾,什么也看不清,而母亲又是急性子,总是免不了责怨几声,父亲自己也恼火。下地前借了邻居的小推车,但玉米地还得爬一节高低不平的小路,于是只能把玉米先抗下去,我一手一袋拎了一节路,确定坚持不下去,顺势把一袋甩到背上,一路小跑送到推车旁,父亲抱起一袋大的,深一脚浅一脚,步履蹒跚,为了不让父亲再走一趟,我连背了三袋,这时才理解母亲一辈子羡慕别人家有男丁的真正原因。母亲跟在后面背着书包,里面有割玉米时偶尔捡的豆角和瓜蔓上未成形的小瓜。我艰难的推着小车,父亲在旁边扶着,终究因为路边的一块砖让我翻了车。今年发现父亲干什么活哪怕是叠被子都随时伴着老人费力的哼声,父亲已经这么老了…
我在想浪费粮食的人应该惩罚免费在农村劳作一年,等你看遍了从种植到收割,到做成食品的过程便会珍惜所有的粮食,哪怕是一粒米。
3号母亲说做土豆粉和土豆饼,一早起来开始和面,压粉条,煮好,凉成团,整整一上午,土豆饼中午烙了几张,吃过午饭接着烙,下午四点结束,母亲又开始烧火做晚饭,因为八宝粥是要煮很久的。感觉一天忙碌都是为了一张嘴。
(4日)近几天跟着父母亲早睡早起,昨夜大风,早晨起来温度骤降,出门哆嗦一下,找了一件旧羊毛衫套上,开始洗衣服,这也是每年母亲回城前的一项工作,床上用品以及换洗的衣物堆成小山,戴了两副胶皮手套,水池在一个南墙下面,漂洗过程中腰僵直开始困疼,因儿时冻脚留下隐患,天稍微冷就会冻脚,于是不停跺脚,等太阳完全暖和了已经洗漱完毕,母亲晾晒衣物,我在房下搬板凳晾晒自己。脱了鞋晒脚,转身晒背,直到浑身有了暖意,母亲午饭已经做好。
回来四天没有一天清闲,大小活安排紧凑,每年接父母亲回去,满满一车秋收之物,甚至要喊民工卸车搬运,大家有些怨声,却不知准备离开前父母亲这么辛劳。我也是第一次体验,多了那么多心疼。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想象过父母背后的一颗玉米,一根豆角,别人给的每个土豆都付出过什么。暗自决定,以后只要父母亲还要回老家一年,临回城前如果没其他姐姐们陪伴,我一定回来,因为他们只会越来越老,越来越力不从心。而我们对于父母所能做的只会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