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音乐狂热者,却一直喜欢着,有很多喜欢的歌曲,和关于音乐的故事,如果你愿意,我就讲给你听。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轮到我,好像也没太久,只是相当地忐忑和煎熬,那几句歌词很简单,但做准备的时候没有一遍能顺利唱完,直到上台前还在默念,很没底。
走上舞台,聚光灯打在脸上,眼睛都睁不开,简单地自我介绍,故作镇定地开始:
我设计 一万种方式来 遇见你…
全程闭着眼,努力控制节奏和气息,努力想歌词,一分钟后,评委打断了我,三张牌子齐刷刷地举起,淘汰。
我伸着脖子睁大眼睛确认结果,然后尴尬地走下舞台,局促到忘记向观众和评委致谢。
这不是我期待的结果。
朋友说,不错了,没有5秒钟就下场。
是啊,满意了,没忘词呢,没跑调呢。
可是高潮一句都还没唱啊…
那之前的一个星期,我都是在纠结和紧张中度过。
公司每两年举办一次唱歌比赛,两年前的那次我放弃了,因为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也不再有那么多娱乐的兴致。
中间的一年多,我的想法和习惯都有所改变,重新拾起读书,唱起歌,我算不上多有天赋,但自认比唱歌不在调上的人好些,所以,机会再次来临时,我没有继续挥霍。
海选前一百名进初赛,投票结束后,我在一百名之外,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只剩一条路,踢馆,用实力证明自己,当然,还有一条路,放弃。
到底要不要继续?会有人赏识我吗?万一搞砸了怎么办?比赛是直播,多丢人。
干脆就放弃吧,没人关心,也没人指责,甚至可能没人提起,这个念头在我心里出现过很多次。
密友对我说,你等了那么久不就为了它?不要想那么多,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要让自己后悔。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我又输了,我明白自己不会是最后的赢家,迟早被淘汰,但在海选阶段就出局是出乎我预料的。
我可以安慰自己说,起码我有勇气站上舞台,我战胜了自己,这是脆败之后仅存的一点成就感,但仍难掩失落。
我以前也输过,比这次更惨。
那是在大一,我参加了音乐协会举办的迎新生歌唱比赛,兴冲冲地报名,初赛和复赛都是一个人去的,初赛在一个普通的教室里,唱了首满文军的《我需要你》,是清唱,前面几句很柔情,高潮时很大声,调也很高,整个屋子都为我安静下来,或许是震慑到了评委,初赛顺利通过。
复赛换到一个高大上的音乐厅,需要自带配乐,我不是音乐专业,只能通过反复地听去死记旋律,我独自在宿舍外面的树下听着歌记了好久,到了比赛时,因为开始时间被延迟,每个人演唱的时长就被压缩,我认真听着伴奏开唱,谁知刚唱两句就被喊停,很惊讶,评委说,听听音色就好了,下一位,我很不舍地走下舞台,心想,那我之前不都白准备了?
我们常会有这样的遭遇,自己认真对待、努力准备的事情,却被别人轻易地否定,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你可能会问,为什么我每次都惨败,是真的唱得不行吗?那还去参加什么比赛。
我当然不是每次都铩羽而归,也曾春风得意过,那是在高中,第一届超女正火,我比较欣赏周笔畅的音色和唱功,学唱了她不少歌曲,学校举办晚会,我报了一首笔笔的成名曲《解脱》,歌曲挺熟了,考核时也很顺利,一次通过,晚会当天我很兴奋,毕竟我成功了,而且能在全校师生面前唱歌,同学也为我骄傲。
因为不知道出场顺序,在台下等候的时候心一直在扑通扑通地跳,但是等很多节目都表演完还没到我,我就想是不是把我忘了。
最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拿我压轴啊,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走上台去,手里握着话筒,壮着胆子看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紧张地说了两句开场介绍,就开唱了,声音有些颤抖,我尽量控制,想做几个配合歌曲的动作,也因为放不开显得极别扭,还好,唱到高潮时,台下的同学都很捧场地给了我掌声和欢呼,所以,虽表现不算完美,也很知足。
除了在晚会上压轴,我中学时还曾多次在班级的活动上唱歌,也曾因为文艺方面的爱好担任过文娱委员,不过回想起第一次唱歌的情形却有点尴尬,是小学时因为违反了班级的纪律,老师让我自己选一种惩罚方式,我就选了唱歌,在讲台上面对全班同学唱了一首《卖报歌》,同学还都很给面子地跟着唱。
说了这么多音乐故事,其实我最早接触音乐纯属偶然,小孩子只知道好听,不会问是什么歌,谁唱的,到了十几岁,无聊翻到了家里的磁带,听了刘德华的歌,然后慢慢地跟随潮流听过很多明星的歌,张宇、张信哲、F4、阿杜、周杰伦等,开始了不是那么疯狂的追星路,买正版磁带,买海报,买写真,干过最傻的事是给明星写信,写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步行好久到邮局寄了出去,然后不知它最终去向何方。
中学时我甚至立志要当歌星,想象着自己将来是一名会多种乐器,还写得一首好词的实力派天王级歌手,最终,我的确尝试写过很多蹩脚的词,却一种乐器都没学过,也没有学习乐谱知识,而是走了一条循规蹈矩的路,考大学,找工作。
有个初中同学倒是在高中时读了音乐班,但毕业后也没有考取什么艺术院校,后来在老家小县城谋了个警察的工作。
小时候,总以为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想当科学家、宇航员、明星等,后来才发现,生活没有剧本,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局限和约束,想象中的道路总会有诸多的拦路虎,让我们寸步难行,最终不得不选择一种谋生手段,而不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很多时候,应该做的总比想做的重要。
我们需要被迫放弃很多理想,也会在多年之后,当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看似所有梦想都来不及去追的时候,懊悔莫及,看到那些同龄的,实现了我们的理想的人,去假设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放弃,现在会怎样?
生活没有回头路,如果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我们可以随时出发,也可以选择继续过着平凡的生活,然后将那些曾被搁浅的梦想作为爱好坚持下去,空闲时,得意时,失意时,拿来作为调味剂,作为一种情感寄托,可能它再也没有机会给我们带来掌声和荣耀,但一定是我们发自内心的喜爱和付出,一定会是有温度的作品,也会给我们的生活增添最动人的旋律和最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