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生·余生

虽然客居深圳,但却并不缺乏多彩的生活。

佛山距离不远,此次与友人再次造访,倒是美味的鱼生给了此行更多一些的新鲜。

在大众点评上查到了“做粥功夫”,却发现其鲩鱼鱼生比“粥”更见功夫,评价颇高,我们在市内已经看了一日景色,正是到了该填填肚子的时候。

打车到店,近看门面,档次并不算高,更接地气一些。走进店里,却是人声鼎沸,找不到一张空桌。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处靠窗的条桌,两个人坐,甚至都有些拥挤,不过在这热闹的环境中,谁还在乎桌子的形状和位置呢。

既然目的是为了吃鱼生,于是便少了点菜的繁杂,鱼生、鱼头鱼尾粥、蒸鱼骨、瘦肉炒河粉,一鱼四吃也算是资源充分利用,单只这份说法就让我等叹为观止。服务员提示现在要等一小时才能吃到,因为处理加工很是费工费时,我们既来之则安之,自然是要等下去的。

等待倒也不算漫长,毕竟比起鱼生,“鱼熟”的部分还是可以先上来的。瘦肉炒河粉选用鲩鱼较瘦的部分,加以葱段、鸡蛋等作料,与细河粉炒熟,鱼肉焦香、翻边打卷,葱段香嫩,这种瘦而不柴、Q而不硬的组合再加上恰到好处的调味,还是让人味蕾大开的,或许用一道主食来开胃,也算是一种烹饪的难能可贵了。

蒸鱼骨次之,虽然鱼骨上肉皮不多,但加了豉油和葱花,吃起来还是颇为爽口,虽然有些油水,但并不肥腻,品咂一番鱼骨,剥离上边那星星点点的肉,还是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鱼生之前,先端来一盘配菜和两味调料。配菜里面一簇一团十余种各色丝片,有新鲜蒜片、藠头片、泡椒、花生碎、白芝麻、鲜切姜丝、葱白丝、洋葱丝、腌姜丝、炸面条、柠檬叶丝等等。一瓶花生油、一罐椒盐面,高高低低的,让味觉变得立体起来。

那柠檬叶是未吃过的新鲜,但毕竟谨慎,先用筷子掂了一根,不过比头发丝粗上一圈,但放在口中一嚼,却让人五官挪移,那股奇葩的味道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若不是有人介绍,无论如何不能将这腥苦粗糙的味道与酸甜可口的柠檬联想在一起。

还好鱼生及时赶来救驾,一个大托盘里铺满了碎冰块,上面覆盖一层保鲜膜,切成小片的鲩鱼鱼生便铺叠在上面,保持最大可能的冰鲜程度。鱼生的部分晶莹洁白,从三大盘的数量上看,这条鲩鱼也得三斤左右。

我们已经迫不及待,在小碗中倒入花生油和椒盐面,再根据口味加入一些姜蒜或者是那闻之色变的柠檬叶,再加入一筷鱼生,粘着芝麻在花生油中打上一个滚,很好地将各种味道融为一体,一口吃下,鱼生的清香被花生油浸润,吃起来没有丝毫凝滞,再间或一些酸甜辛辣的味道,反而将新鲜进一步激发,纯正而悠扬;即使那柠檬叶,也变得乖巧起来,唇齿留香,还能回味无穷。

不过对于北方的我们,这种吃法毕竟还是有些不够刺激,于是又要了传统的酱油和芥末,将洁白的鱼生沾成浓重的酱黑色,一口下去,辛辣突破咸鲜直冲脑门,忍不住将眼睛闭上,五官也转移到一处,额头上已然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最后端上来鱼皮和鱼头鱼尾枸杞叶粥,鱼皮理应蘸料单品,但却被我们一股脑儿倒入粥碗,让那软糯的米粒之中又多了一丝清脆。

无论咸淡,无论是浓油赤酱还是淡油鲜香,每一种吃法都是经典,每一口都是满足。

鱼生仿佛余生,我们不知道余生是否会成为鱼生,个中翘楚;但无论是鱼生还是鱼头鱼尾粥、蒸鱼骨、瘦肉炒河粉,哪怕是十余种各色丝片配菜和调味料,都有各自的位置、都有各自的味道,都能满足世界的需要。

鱼生仿佛余生,我们不知道余生还有多久,或许还有几十年,也或许就在明天;所以我们倒也无需过分追逐虚名与空洞,也无须过分烦恼于琐事和现实;还是不忘初心,保持一份好心态,潇洒一些,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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