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峥嵘岁月]
七月,深圳包裹在密不透风的热浪之中,偶尔有台风来袭带来短暂的雨水。
每天早上走十分钟路程到达公司,后背和额头都会沁出汗来。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下,这座城市依然以惊人的速度赶超着其他的传统一线城市,不得不佩服在这奋斗的年轻族群。
上周是我们几个“深漂”一周年纪念日。转眼已经毕业一年。
记得当初刚来深圳的时候,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可以用“不堪回首”来形容。
去年六月,整个人被毕业的氛围浸染,快乐指数直线下滑。毕业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淋到头顶的时候让人猝不及防,而我就怔怔地站在十字路口中间,没有人撑伞,也没有人告诉我要往哪走,因为每个人都在自顾自地在雨中奔跑或者站定。就像失去围栏囚禁的羊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时候我们宿舍只有卓校招的时候签了一家东莞的公司,而我们三个全部沦陷。我在北京实习了两个月,回学校的时候老板说毕业了可以回去继续上班,也没有签约。在北京的时候,我哥以及他的室友宋哥从深圳出差回来,都劝我说去深圳发展比在北京舒服多了,北京有什么好的,雾霾严重,人口众多,交通堵塞,房租奇高,生活不易。
我的很多大学同学都是江西人,工作很多都在广州深圳。于是我说:去深圳。于是我和小康,对门寝室的小叶子、魏梁四个人拖着能带走的所有行李踏上一路向南的火车。因为卓说能带的尽量都带上,不然到时候还得花钱买,于是我现在夏天睡觉盖的是学校的被单,冬天睡觉裹的是学校的棉被。很奇怪那时候怎么就对卓说的那些现在认为是扯淡的话深信不疑,因为这些乱起八糟的行李在南下的途中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一度想扔掉。小康更惨,一路拖着台式组装机就来了。
到深圳最初的几天是住在一家临时找的旅馆,在华强北一带。我和小康一间屋子,小叶子和魏梁一间。一天一百。行李堆在地上就没有多少容身的地方了。那时候芒果台刚开始播《古剑奇谭》,李易峰陈伟霆还没有那么红。我们四个除了下去吃饭,其余时间就是呆在旅馆空间狭小的屋子里,电视里热火朝天地播着白发师尊鲜嫩小受,我们找房子找得焦头烂额。因为住旅馆不是长久之计,身上带的钱会消耗得很快。所以我们都没开始投简历找工作,打算先把住的问题解决再安心找工作。于是每天在网上找房子,大多数都是半年或者几个月起租,押二付一之类,一个月短租的基本没有。所以只能找按天数收费的合租房,或者青年旅馆。其间看过一间小区里的合租屋,从罗湖区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赶到南山区,深大附近的一个小区。打电话联系到中介老头,老头带着我们看房子。房子是复式的,楼下住着六七个男的,大厅里放着几张上下铺的学生床,用一张很大很厚的帘子与外界隔开,一件卧室,里边不知道住着几个人,然后就是各种电脑、锅碗瓢盆、拖鞋裤衩,满满当当。中介老头指着几张堆着杂物的床位说就剩这几个了。我们都失落地说回去考虑考虑。走的时候,楼上住着的女生正收拾停当准备出门。
找房子真的是个苦差事,七月的炎夏天气,我们四个各个区到处跑,心里还带着对未来工作的担忧,那种不安定的感觉很容易就会让我们望而却步。那时候我们的底线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无果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有一次找一个网上事先看好的住处,跟着手机导航翻来覆去绕了几个来回都没结果,脚都快肿了,最后才发现是在某个小区某栋楼的某层,已经路过好几次了。
可能是当过班长的缘故,小康总是承担起组织的责任,那些网上的房子大多都是小康张罗着在找。我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人精,那样让我不安,但是跟小康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率先承担起领头羊的责任。这样我就只要跟着他,不说丧气的话,不影响团队进程,适时地予以支持就够了。
最后的住处是小康联系的一个类似合租屋的房子,由一条走廊一个卫生间和六间卧室组成,走廊和卫生间作为公共区域。卧室只容得下一张一米五的床和一个刚放得下电脑的柜子和一个立式风扇。有空调的一天八十,没空调的一天六十。我、小叶子、魏梁三个人住有空调的那间,小康自己住一间没空调的。一米五的床,竖着睡不下三个人,于是把行李箱塞在床和墙的夹缝里,三个人横着睡。只有一个枕头,于是取出一些书上边盖着衣服当枕头。
有人说人真的是一种很贱的动物,现在我深以为意。那时候我们都忙着四处投简历,心里装的都是对难以预测的未来的担忧,所以那时候对于这些物质上的追求显得无关痛痒,至少我们没有露宿街头,最差的状况也就是打道回府。
那时候剑哥已经在校招时候签的公司接受培训了,住在公司集体宿舍,吃公司食堂的饭。在得知我们来深圳之后,剑哥很果断地说要辞职跟我们一起重新找工作。于是某天我和小康从罗湖区一直坐公交坐到西丽,一个半多小时的车程,上车没多久就开始晕车,整个人变得恹恹不振如同吸食大麻的病秧子。到达目的地之后,剑哥出来迎接了我们,然后带我们去了他当时公司的厂房兼集体宿舍。宿舍的格局和大学宿舍相差无几,两张上下铺,住四个人,一个小阳台和卫生间。坐了一会,剑哥找到管理住宿的舍管大姐,说要走了,已经和公司领导说好了。那时候剑哥已经培训了大概一个多礼拜了,也忘了剑哥选择离开的具体因由,应该是不喜欢销售性质的工作。
记得最后一个学期,校招如火如荼地进行的时候,剑哥格外焦虑。他总是抱怨我带他玩游戏,结果他轻易沉迷进去我却一直隔岸观火。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很庆幸他视线之内没有板砖菜刀之类可供泄愤的凶器。结果最后剑哥还是签了一家公司,最后一轮面试,剑哥还借了一身西装显得尤为重视。而我,直到毕业也没有收到一家公司的OFFER。
然后剑哥把宿舍钥匙交给了舍管大姐,我和小康帮他拎了一些行李,离开剑哥的第一家公司一起到那时的合租屋里蜗居。
不过没几天,剑哥就坐着他表哥的私家车去住大房子了。
后来煜哥也从江西老家来投奔这几个待业青年。
然后就开始在网上海投简历,所幸我很快就有了音讯,一家公司的HR约我面试。于是第二天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赶到南山区的那家公司参加面试。面试自我感觉表现不是很好,放作品的U盘插在公司电脑上打不开,只看了我发布在网上的一些作品。那天晚上做梦梦到自己被那家公司录用了,第二天就接到了HR录用通知的电话。
于是,我成了我们之中第一个找到工作的人。那时候来深圳刚满十天。
[寻找]
上周锋子拖着一个大的白色拉杆箱,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来到深圳。
锋子辞掉了南昌月薪七千的工作,留下在银行上班的女友,只因为他不喜欢那份工作。
锋子说他已经和女友商量好了,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他的月薪若是超不过他女朋友,他就回去,若是超过了,他女朋友就来深圳。
他现在要找的工作和以前做的事是彻头彻尾的两个行当。
不知道他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多艰难或者只是须臾之间的事,以后又有什么样的困难等着他,惟祝顺遂。
这个周末去小康住处,到达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一进门,客厅和其他屋子的灯都是关着的,整个屋子被安静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卓的那间屋子从门缝里透出些许光亮。打开门,卓一个人坐在沙发床上,身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只挂着一条松垮的内裤,黑暗之中电脑屏幕的光亮映照在他胡渣子葳蕤拔节的脸上。
显然,卓正在独享这宁静的时光,或者是在忍受这孤独的时光。我难以臆测。
我问他其他人呢。他说,网吧。
我问他吃饭没。他说,没。
大学三年同居的生活,让我对卓的匪夷所思的生物钟已经视如惯常。
卓上个礼拜已经从公司离职,说离就离,没有分毫拖泥带水,显得很不像一个重度拖延症患者。他之前说要做网络主播,买了新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一套专业直播设备,现在被他用来当家庭KTV。我不便过于揣测卓的想法。在我们这群人之中,卓始终扮演着看破红尘顿悟爱情参透人生的指路仙人的角色,天文地理,医卜星相,这村母猪深夜惨叫,那镇寡妇频频失踪,卓总能掐指一算,道出其中原委。
至于我们这几头蒜,在卓面前妄言爱情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卓沉默不语,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付之一哂,开口说道:哎呀,得了吧,几个啥也没经历过的人搁那瞎比比,这种情况分明是那女的不想鸟你,等等等等。
卓的情史未经允许我不便过多透露,总之是曾经沧海的一类。所以他每次发表观点,我都心里深表赞同,到底是经历过的人。
只是他那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倨傲姿态总让人不爽。
他醉心民谣与扯淡,有一种老子现在虽然啥都没有但老子就是不鸟你的即视感——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主观臆断,原谅我道行浅薄难以洞穿。
十点多的时候,小康、剑哥和锋子从网吧回来。我出去吃夜宵,卓出去吃晚饭。我俩吃的烧烤,喝的是饮料。
卓酒精过敏,他说过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酒精过敏,所以我俩没喝酒。否则我们必定是杯酒酬酢,兴尽而归。我现在甚至有点喜欢醉醺醺的感觉了,喝醉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情绪饱满,过往的很多的人和是都在脑海中浮现,虽然大部分都是不开心的事,但就是硬要借着酒精的力度泛起回忆。嘴上一句话不说,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以前和卓开玩笑,总爱引用张韶涵《看得最远的地方》里边的一句歌词:我要去看得最远的地方,和你手舞足蹈聊梦想。
卓说八月初就要回北京了,深圳呆着太没意思了。总之,很多事情说与不说其实并无二致,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的。
上个礼拜我遇上一些意外状况,接连失眠,整个人濒临崩溃,周五的时候跟剑哥说晚上去你们那喝酒,不醉不归。剑哥看出我整个人情绪不对,跟我说:感性也不是坏事,完全可以看作是善良、多情的代名词,不要觉得感性是坏事,你就会乐观起来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负责心理疏导的那个人,但终究医者难以自医,好在每每遭逢不顺,总有好友供我扶持。
上次和剑哥进地铁站的时候,一个女生拖着一个很重的行李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下移动,剑哥赶上去说:我帮你吧。然后伸手去抓箱子侧面的手柄,用力一提,“啪”一下断了,我在后边差点笑出声来,剑哥后来提着箱子的拉杆帮那个女生把箱子提下了台阶。
八月初,室友海迪就从公司离职。这段时间公司陆续有人离职。我来公司也已经满一年了。一个地方呆久了会产生依恋,但也会产生厌倦,只要每一次选择不让自己再往后回首的时候唏嘘不已这就够了。
前几天姥爷终于结束了在北京的住院生活,回了村里。那天我妈又说我爷爷可能不行了,我妈和我爸还有其他的亲戚都回老家看我爷爷去了,九十多岁了,已是福气。昨天打电话回去,我爸说这两天有所好转。越来越体会到离家万里的难处。
上周我们几个去KTV唱歌,最后点了首满文军的《懂你》,刚唱到那句: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突然情绪难以抑制地迸发,甩下麦克风就坐在了角落里,卓递给我一根烟,我接过来,点燃。
一直觉得自己唱《我只在乎你》这类至情至性的情歌才会哭,却没想到是一首唱给我妈的歌。
昨天打电话,我妈问我没搞个对象。我说,妈你就张罗着在村里还是哪给我寻摸着,等我回去相亲吧,要不就跟哥一样,得三十以后了。
如果如帕斯卡尔所说:人是会思想的芦苇。那么,我就是棵只会胡思乱想的狗尾巴草,在岁月风雨飘摇的关照中摇头晃脑地过着平凡的生活。
[亲爱的那就是爱情]
亲爱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那天走在街上,我遇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说:小伙子,想清楚每一次的选择,你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
我想:我和你在一起之后,就会拥有这世界上最多的快乐,就算失去一些,也不会觉得有多难过吧?
后来,我知道那是你爸。
我带你去看我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的我很害怕拍照,傻蛋似的以为相机“咔嚓”一响,自己就会被禁锢在那手掌大小的相纸上,说起来很不像现在这么爱自拍的我。还有我小时候练习骑自行车的街道,那里有一条不是很长的斜坡,那时候的我就一次又一次地把自行车推到坡上,然后又借着坡势溜着下去;还有村子旁边的那条河,河流经过的桥高有十米左右,灌溉的季节可以把一个大人淹没,河畔有红色的泥土,捏成各种形状,晒干之后就是我们的玩具……
我总是急于把我过去那些你没出现的日子和你分享,告诉你我怎样长成现在的我。
我也很想听听你的故事,看看你的家乡,看那段没有我的的日子里时光怎样把你雕刻成现在的模样。
我们努力收集彼此未曾参与的人生里的细枝末节,然后拼凑成那个我们还不熟悉的年少的彼此。
你是个爱撒娇的姑娘,嘴巴嘟起来的时候可以换冬成夏,把冻结千年的冰雪消融。拥有这样魔力的你,总让我失去拒绝的理由,即使在你逛街逛到脚酸让我背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容易脸红的人,但那次居然真的背着你走过了整个步行街,把周围人的眼光全然屏蔽。
我想学习摄影,因为每次看见那些照片里阳光下嫣然微笑裙裾轻扬的姑娘,我就想象那要是你该有多美。我们一起制造回忆,像收集千纸鹤一样盛满透明的玻璃瓶。你放心,我是水里的双鱼,保证你的记忆里堆满甜蜜。
我还想和你看最蓝的海最晴的天。辽远的苍穹有着薄若轻烟的云朵。羽翼丰满的海鸟发出悦耳的鸣叫。我们光着脚慢慢走在夕阳下的金色沙滩,白色的浪花拍打着我们的脚背,退去的时候留下雪白的泡沫,海水抹去我们身后长长的两排脚印,海风吹乱了你的长发,我帮你扎了起来,落日的余晖正打在你的侧脸,美成了一幅画……
你住在城市的另一边。你说你害怕雷声大作的天气,在大雨围困的夜,我搭上末班的地铁,城市很大,要走很远。
我们偶尔也会吵架,但每次看着你噙着泪水的双眼,我就在心里骂自己是个不懂珍惜的傻瓜,然后就伸出双臂把你拥紧,你却哭得更凶。
我开始担心生命有限,还没来得及把生活的乐趣体会完全我们就垂垂老去,但想到你一直都在,就又没那么害怕。
我曾以为我们会像两株安静生长的木棉,在岁月的风霜中一直悄悄地开着花。简单而美好。
可是我们最后还是分开了。
那天以后我开始学着吸烟。
那天以后我开始练习一个人逛街。可是每一次逛街,看见橱窗里漂亮的衣服,我就会想象穿在你身上该有多好看。可是当我转过头看,才发现身边已经空如旷野,远处是一条寂寞的长街。
开始的几天,我总是习惯性的在解锁手机的时候点出你的生日,又总是提示密码错误,后来我就慢慢学着不再点错。
原来的我从来没想过没有你的生活是要怎么过,于是每一次牵手都很用力,每一次相拥都抱你很紧。
你说,从今天起我们过各自的生活。然后头也不回地从我左侧经过,消失在来往的人群。谁也没看见有一座城堡在那一瞬间轰然倒塌,有一只飞鸟从云层倒头坠下,飘散的碎羽在我的眼中投下一块阴翳。。
从那以后我开始真正地听懂一些歌,看懂了一些电影。那些音符,那些词句,那些光影,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在我失去你的日子里飞快生长,终于有一天它们长成了盛可参天的树木,遮盖了我头顶的天空。
我知道,不爱了,这是世界上最无法挽救的错。
没有哪份爱不带着刺骨的痛,爱与痛总是并蒂而生。
我知道,终将有一天我可以心如止水地看你漠然的双眼,如同看这爱恨斑驳的年月。
Ta们的故事。
上周在剑哥住处,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剑哥,最近感情生活怎么样了。
剑哥语带欢喜又故作镇定地说:我表白了。虽然屋子里漆黑一片,但我还是能辨别出剑哥语气里的激动情绪。
没等我继续询问细节,剑哥就接着说,那姑娘前几天主动联系他了,当时剑哥就按捺不住了,直接问那姑娘:你她妈的到底啥意思啊?处不处给句痛快话。这当然是剑哥在向我叙述的时候加了特效之后的表达方式,至于原话,剑哥肯定不会带这么强烈的情绪。
我听得心里发笑。
很显然剑哥被正式确定关系之前的这段小暧昧时期折磨得够惨。姑娘们天生感性,在真正把感情付诸某人之前总是会想东想西顾虑重重,每一次投入感情都像是一场赌博,稍有不慎就遍体鳞伤,她们总比男生想得更多。但是这种当断不断若即若离的感觉总让另一方愁绪满肠耗费思量。剑哥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然后我问剑哥:那那姑娘怎么说,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剑哥说没说同意也没拒绝。
那就默许呗,有戏啊。我说。我又装作很懂爱情的样子。
卓在一旁听着,不知道有没有又在笑我们两个爱情麻瓜关于恋爱的讨论。
那姑娘是我们系的学妹。名字我熟悉,以前常听他们提起。好像有一次剑哥他们聚餐我去蹭饭就有那姑娘。只是我对当时那几个学妹没太大印象,所以是只闻其名未识其人。那姑娘今年毕业,已经考了四川大学的研究生。剑哥说那姑娘很优秀,每年情人节圣诞节的时候都会收到很多的鲜花和礼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剑哥和那姑娘开始联系,没事聊天。
前段时间我去他们那里住,听说剑哥又有状况。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打听,原来剑哥和一个学妹勾搭上了。
我问剑哥姑娘是谁,剑哥说就那FR。
哦哦,我知道,学妹嘛。我说。
剑哥说就是聊天,没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剑哥把手机递过来,说:你看,她腿上被蚊子咬了几个疙瘩,拍照发给我看。
我立刻说:我才不看,草,这他妈还没什么,都他妈大晚上拍大白腿给你看了,你他妈还说没什么,你傻啊?
剑哥接着说:真没什么啊,她都要去四川上学了。
之后谈话的具体内容现在记不清了。总之能看出剑哥是动了感情了,只是还在犹豫难以抉择。
后来卓大V又听不下去我们两个情感小白关于爱情的探讨,就又开金口送了我们几句话,具体内容也忘了。总之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之后的一周我又问剑哥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剑哥说不联系了。剑哥说那姑娘说可能要来深圳看他,但是没来,和几个朋友去了厦门。剑哥被这种不明不白的状况搞得很纠结,所以就不联系了。
谁知道上周那姑娘主动联系了剑哥,于是剑哥就一往无前地表白了。
有人说恋爱最美好的阶段就是彼此暧昧的时期,这句话在剑哥身上似乎并不奏效,反而让思想直接难得婉转的剑哥痛不欲生。
那天剑哥公司组织去惠州出游。我开玩笑说:剑哥,有保健活动要忍住,你是即将有家室的人。
剑哥回我:唉,谁知道呢?
哈哈,剑哥用了他很少用的“唉”这个字,剑哥已然动情。
剑哥又回:还是心态放宽些,别想太多。
剑哥,你放心,你绝对会想太多的,爱情这东西,沾上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交给别人控制。
我说剑哥你别谦虚。
剑哥回:真的,有啥谦虚的,又没你帅,没你有钱,没你有才。
我回:谦虚了,虽然你各方面都不如我,但是姑娘爱的还是你。
剑哥说前两天挺激动的,现在已经不激动了。
我说正常,那么久没理姑娘,最后还是她扛不住了,你俩的持久战你赢了。
毛。剑哥回。
多话不说了。剑哥你总说你很自卑,但是如你所说,你从没有正真去追一个姑娘,身边却总有可以和你产生一些瓜葛的女生。相比之下,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有才的刘某某,却一直狗尾巴草一样开不出一朵花来,除了归咎于自己太作执念太深似乎找不出别的因由了。
既然选择开始,那就做好在雨夜里痛哭在寒风中微笑的打算,承受不住的时候,还有这几个一生放纵不羁很有爱的基友。
端午节我回了一趟北京,从北京回来那天问小康跟那姑娘处得怎么样了。小康说:掰了。
我问怎么回事。
小康说本来端午节约那姑娘一起玩,但是那姑娘临时说有事去不了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然后就不联系了。算是无疾而终,胎死腹中。
这姑娘是小康的同事介绍的。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进展似乎不错。那段时间周末的时候小康总是早出晚归,像一个辛勤的农人一样细心地耕耘着。和那姑娘一起看话剧,看电影。我们一起逛超市,小康一直想着给姑娘买点什么,零食不错,这种进口的巧克力应该会喜欢吧,这种糖女生应该会喜欢吧,玩偶不错,大的毛绒狗熊会不会太大,小一点的是不是更可爱——这是我意淫的心理台词。
有一次我去他们住处,小康说晚上送那姑娘回家了。我擦!这进展神速啊!
然而接下来的话让我个情感小白和卓这个情感大V双双跌破眼镜。
小康说,在姑娘家呆了十分钟就走了。不知道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我和卓那个时候额头太阳穴旁边同时拉下来三条黑线。恨铁不成钢就是形容我俩那时候的感觉的。
我说小康啊,这种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情况是最容易增进感情的机会啊,这你都能放过,你没事干没话聊你不会看个综艺节目看个电影吗?坐地铁跑大老远,十分钟就回来了,你可真行。
卓则只在一旁看着,没说几句话。
我猜测那时候他心里的台词是:年轻人啊,图样图森破。
于是这姑娘就这么离开了小康的生活,好在姑娘是个实诚人,能不能处用行动表现得很明白,一来一去,倒没留下多少尘埃。
和之前的那个姑娘比起来,这个算是手下留情了。
之前的那个姑娘是小康的同事,我见过,就叫C吧。有一次晚上小康组织在他们的大阳台烧烤,C带着几个朋友来了。C在江西农大上学,那时候还没毕业,在小康公司实习,那时候小康已经是他们部门的支柱了,几个新人有什么问题都问小康。C又是个大大咧咧对男女界限划分不是很清楚的一个人,各种玩笑都玩得溜。用小康话说就是特别开朗活泼。于是小康作为一个情感小白被C各种有心或者无心的玩笑搞定心神不宁。
没多久就沦陷了。小康跟C表明了心迹,但是C说她还想着前男友之类的种种,态度不言自明。但是接下来的日子,C就像完全忘了这件事一样,一如往常地和小康开玩笑,间或说一些具有挑逗性质的话。于是小康就认为还有希望,只是努力不够。然后就是间歇性地纠结。有段时间,很明显能看出他状态很差,嘴上总说不想干了,想辞职换家公司。
我跟卓说,你作为资深专家,你倒是开导开导小康啊。
卓说,说了还得能听得进去。
爱是一口井,掉进去之后我们的世界就变得很小,以至于看不见更广阔的天。
我们以为我们是无所不能的小青龙,其实我们就是一条小精虫。
于是卓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看着小康每天晚上在那叹气发愁。
那次烧烤我见到了C,客观地说,远没达到那种轻易乱人心智的程度,只是性格格外放得开,各种游戏玩得嗨。那天我有事,中途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小康送C和她朋友回去,我就跟着小康一起去了,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免得小康自己一个人回来。回去的一路上,C突然来了兴致开始说:小康你室友好帅啊,你室友叫什么啊。小康说刘某某,就叫他阿远吧。然后C继续:阿远啊,你是我见过的除了我弟之外最帅的了。然后问小康我电话是多少。
坦白说,被人夸帅谁都高兴,但是那时候我脑袋上一直拉着三条黑线。心想:姑娘,你玩我们呢吧?你这是要离间我们好基友的节奏啊?你这是装傻呢还是真傻?于是我一路上只是自顾自地走着,并不予以回应。
然后C又抢了小康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我的电话,念了出来,然后问我:阿远,我打给你你不会不接吧。
我说:陌生号码我不接。
到了C住处的时候,C没还小康手机,把楼栋门一关就跑上去了,最后C的朋友打开了楼栋的门,去C住处要回了手机。
具体的细节不太清楚,只知道去年小康公司年会的时候,C说要演奏古筝,于是小康借钱给她买了古筝,价格不菲。
作为一个情感小白,我无法揣测C的真实想法,因为怎样都会有失偏颇。好在小康现在已经能处之淡然,不用劳什子费神伤心。
爱情,有时候又像打怪兽,只有刷了足够多的小BOSS,攒了足够多的经验等级提升技能满格,遇见真的终极BOSS的时候才有能力一战。当然,也有一生只刷了一个BOSS就打通全关的情况,毕竟,少。
小康,祝你再刷一个BOSS就打通全关。
上次“深漂”一周年聚会,许久不见的雪辉也来了。刚辞职,在找新的工作。晚上一起找网吧开撸的路上,雪辉说看见我上次朋友圈发的那个求介绍对象的动态,颇为感触,差点没忍住转发了。他说特别是“枯萎”两个字,说得真是心痛。
雪辉说在第一家公司的时候还和一个女同事看过几次电影,后来离职了就再也没有联系。前段时间同事介绍了一个,姑娘开门见山:两广以外的不考虑。呵呵。
有时候真的感觉人是一株植物,而爱情则是水,让人湿润,也让人成长。
上次和煜哥坐地铁。聊起以前的事。煜哥不无感叹地说起了分手的事。说那段时间都几乎精神分裂,每天早上上班,都要打电话问保安门有没有锁上,还差点辞职。煜哥的事我是知道的,艰难之处虽不能体会到十之八九,但一两成也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摧毁一个人。
以前小的时候不理解那些自杀殉情情杀身死的事,后来才知道人在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真的会觉得生无所恋世界崩塌。
爱,有时候是摧城的烈火,可以融化世间的腐朽,也可以埋葬脆弱的心脏。
前段时间,得知老妹分手的消息。我问老妹:麻烦不?
老妹回:不麻烦,麻烦啥了?不合适就分,想得明白。现在主要是工作,挣钱比啥都靠谱。
老妹啊,你是哥的榜样。
爱,有时候别看得那么重。
END 2015.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