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远离那个破旧的老家,时隔八年的我第一想起的味道还是那道只在老家的灶台上才有的气息——坛子辣椒炒腊肉的香气。
坛子辣椒和腊肉似乎本就是天生的一对,以坛子辣椒独特的体香遮盖掉腊肉的油腻,而腊肉又以挤压自己的油脂让坛子辣椒更有味道。在农村才有的舞台上尽情地展示着他们的魅力,释放着他们的力量,宣告着他们的爱情。花椒、盐、味精……所有的辅助佐料也只能作为这股爱情浪潮中祝福他们的观众。
经过一年的煎熬才有了这一次相聚,这段爱情当然值得得到祝福。
以一颗干瘪的辣椒籽在经过暴风雨的洗礼、骄阳的灼烧,忍耐三个月的时间才渐渐成长为一支饱满的辣椒,采摘、剁碎,再和玉米面一起在缸中经过一个月的沉睡。再见它时,是长时间腌制才有的光泽与香气。
因为爱你,所以即便粉身碎骨也想再见你……
坛子辣椒是如此,腊肉更是如此。
一头吃农家菜长大的猪肉是上乘的。但仅仅这样配上坛子辣椒还是略微逊色,最好的腊肉是经过燃烧的松树枝丫的烟熏陶过的,以松树枝丫挥发出的香气附在腊肉上,同时燃烧着的松树枝丫将剔除腊肉中过多的油脂,使腊肉的肉质更紧绷而富有弹性。这个过程是煎熬的,但也许腊肉夜思梦想的那个她早已令他忘记了这几天身体所承受的痛苦。
他们相遇在了农人的灶台上。以盐为乐,花椒为舞,菜油是他们流下的感动的泪水,味精是祝贺他们的礼花,而红红的蒜苗更是为这番景象增添了些许气氛。这一刻,仿佛世间没有什么再能将他们分开。
我的嘴角还记忆着,温暖的饭碗里,那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