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城的路上碰见了“橙子姑娘”(听说橙子必须经历大风大雨才能颗粒饱满)橙子姑娘,一身橙色,长发,左流海,看起来就像个大橙子,嗯!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是我认识二十分钟零一秒的朋友,一面之缘,萍水相逢。
橙子姑娘在车站一边给人擦鞋子,一边给人推销什么东西。我观察了一下,拒绝率百分百。而且拒绝的理由、态度、表情各种奇葩。在这一个人人居高至上,人人喜欢站在道德至高点俯瞰世界的时代,能放下身段而努力拼搏的人实属难得。
虽然我尊重和支持每一个人生活和拼搏的方式,也尊重每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和看法,本不应该去评论一个人努力的方式。可是我确确实实不认同橙子姑娘拼搏的方式,我认为这一点意义也没有。
努力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不否认拼搏需要收起我们那卑廉的自尊,可是这并不等同于我们要丢掉我们的原则和自尊呀。
我好奇那是一种什么心境。似乎橙子姑娘一直微笑着,我好奇这微笑背后是真心还是虚情。
橙子姑娘向每一个刚进站的人推销他的产品,后来橙子姑娘似乎发现我是新面孔,朝我走了过来!
没等她开口我说: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推销产品需要说服顾客,似乎平均二十分钟,而且未必能卖得出去,我买你产品,二十分钟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没有亏,我也乐意如何?
我本以为她会拒绝的,没想到她大大方方的答应了!
后来了解橙子姑娘是实习生,本科大三实习,学的市场营销,市场营销实习有两种一种是市场调研,一种是市场直销。而橙子姑娘选择直销。
我说,相对于直销而言,调研不更轻松、稳定吗?
她说,那种稳定,总觉得怪怪的。
我说,你看哈,你每天必须充实奋斗,看别人脸色,卖不出产品还拿不了提成,而别人不一样,他们可以躺着睡大觉,随便找个人问个题,一个月就可以拿固定的工资,不用担心卖不出产品而影响业绩。你不觉得你所谓的努力拼搏一点意义也没有么?这么说吧!你努力的方向是不是跑偏了!
我以为她会全力反驳我的,可是她没有。
她说,是呀!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可是呀,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你必须去做呀!不是因为这些事能给我们多大的益处或启发,而是一种态度,一种不甘平凡而做出改变的态度,人生不就是要拼搏吗?
我说,可是别人更稳定呀!他们有了稳定的生活,也可以继续奋斗啊。
她说,他们既然拿了每个月一样的工资,所有人干活和不干活都得到一样的回报,谁还会继续干活呢?
我说,可是很多人都在追求稳定的生活呀,不是吗?
她说,很多人做不代表它是对的,我不觉得他们稳定,因为他们的生活是靠着一个政策或领导的一句话,可变性太大。而我的工作,凭借自己的努力,市场会给我一个相对公平的分数。只要我每天奋斗,生活是在我自己手上;可他们不一样,他们的生活在领导手上。
她又说,你认为什么才是稳定?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户口?还是一套三居室房子?我很难理解为什么每个月五千块钱上班喝茶看报纸就是稳定,很难理解一个人要有一套房子之后才能去爱一个人,很难理解必须要有大城市的户口才能在城市开始生活。
我不甘示弱,我想反驳,可是似乎我找不到理由。
那天我请橙子姑娘喝了罐芬达,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一瓶鞋子清洁剂,临走时,我说,姑娘,你比我成熟多了!
那天我忽然明白,这世界既然每天都在变,所谓稳定,本身或许就是不存在的。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本身,所以唯有每天努力奔波,才不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父母那个年代所谓的铁饭碗、政府承包所有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随着经济快速发展,早已经完全改变了。
可是,在我们身边还有多少人,为了户口丢掉生活,为了稳定丢掉青春, 为了平淡丢掉梦想。
我突然想起一部电影里有这么一个画面,一个公职人员,三十岁,稳定了半辈子,娶了老婆,正准备生孩子,忽然某个月,犯了一个错误被开除了。
他离开稳定的岗位时,居然发现毕业八年,他除了喝茶看报纸写不痛不痒的文件拍马屁什么也不会,他拿着自己的简历,跟刚毕业的大学生竞争岗位,可是除了年龄,他丧失了所有的竞争力。连大学四年学会的专业知识,也随着平静的日子,丢掉了。
一年后,老婆跟他离婚。一天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跟朋友说:如果你要走,就早点走,就赶紧走;如果不走,也别在最能拼搏的年纪选择稳定,更别觉得这世界有什么稳定的工作,你现在的享福都是假象,都会在以后有一天还给你,生活是自己的,奋斗不是为了别人,拼搏也是每天必做的事情,只有每天进步才是最稳定的生活。
是啊,只有每天进步才是最稳定的生活。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稳定放弃浪迹天涯,为了稳定丢掉生命无限的可能。既然世界上最大的不变是改变,那么就在这多姿多彩的生活里努力绽放吧。
行走的路人,没人喜欢平稳的泥土,无论泥土多芳香,再忙碌的人也会多看一眼风中的百花。即使它们不像泥土那么稳稳地在那儿,但它们的努力绽放,毕竟给这世界带来了难忘的片段。这个,是不是你我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