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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也不能让我省心，那也不能让我省心，没一点让人省心！”
01
剑海推开门，看到床上悄无声息的妻子，地上口吐白沫的儿子，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他环顾四周，像是穿越了一个世纪。
临走时，他踹了地上的儿子两脚。没想到儿子竟然动了，睁开眼爬了起来，把他吓得全身冒冷汗，诈尸了？
剑华看了看父亲，再看看母亲，知道发生了什么，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剑海冷静之后，知道儿子没死。他捡起那个空农药瓶子，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出门去。
二十年前的农药还能有效果？
贱人！不能让人省一点心！
02
在剑海的眼里，儿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任由其自生自灭。
他作为父亲每天的责任就是傍晚像赶鸭子一样把儿子赶回家关进妻子曾经住的小屋里。
时间久了，这屋子就散发出一种屎尿的恶臭味。
他难以忍受，就搬到大儿子的房子里去住了。
刚开始，他还能每天都放儿子出来，也不管儿子去哪家邻居那儿去吃。
没吃的时候剑华去狗槽猪圈里觅食，自然是被父亲一阵暴打，遍体是伤。
后来衣服长时间不换，屎尿都粘在上面，奇臭无比，大家见到剑华如同老鼠见了猫。剑海不想儿子再招摇过市了，就把他关了起来，早晚从窗子里扔进去一塑料袋米饭和泡菜。
每次离开，都少不了大骂妻子。
贱人！不能让人省一点心！
剑华，他活得不如条狗。
03
几个月后，有人告诉他，剑华已经死了。
他不信，打开门，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这时，有小孩儿大叫警察叔叔来了。剑海虽然眼睛不怎么看得清楚，但耳朵很灵敏，他听到了警车的报警声，直觉告诉他与他有关。
他在地窖待了两天，没有人找到他。他很庆幸自己躲过去了，开始怀疑是谁跟他过不去。
这几年跟他有矛盾的人太多了，他真想不出来会是谁。
为了更安全，他决定多待几天再出去。总之地窖里有吃有喝的，他很自豪自己有一个如此私密的好地方。
这个地窖是当年战争时期的防空洞，冬暖夏凉，非常适合居住，但是因太隐蔽，还无人知晓。现在，这里成了旅游景点之一。
一周以后，他从地窖出来。
人们在说他的儿媳妇良菊被抓之事，他觉得警察来应该与此事有关。
他多处打听才知道了来龙去脉。
04
良菊离家之后，找到了丈夫的一个哥们小陈，说出了自己贩卖猪的想法。
小陈却说有更好的赚钱门道——
贩卖人口。
良菊拒绝了，这是犯法的。
“嫂子，要赚钱，胆子要大，高风险与高收益并存，你看明哥没犯法不也……”
小陈谈起了他的价值观。
“放心，嫂子，我们局里有人，只要这样……这样……这样……就可以了。”
良菊还是唯唯诺诺不敢答应。
小陈太了解了，新人嘛，刚开始胆子小，操作几次，就放得开了。
他给良菊安排了一次任务，将几个女生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交接给指定之人就行了。
这让良菊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简单的操作就可以获得五万。
有了第一次以后，她的胆子确实变大了。由一对一的任务变成了一对多，多对多的任务，并很快成了地区的负责人。
进入中层以后，她了解了太多的内幕。以暴力威胁、强迫、绑架、诈骗等方式将女孩送到偏远山区、娱乐会所等，将儿童砍掉手脚进行非自愿的乞讨，或者贩卖人体器官。
获得的利益让她麻木了，却因能够一步一步往上走而异常兴奋。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监狱的大门为她敞开了。
05
剑海也不例外。
当他在审讯室，刘警官呵斥他犯了杀人罪会被杀头时，他被吓得屁滚尿流，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如何对待剑华以及躲避警察的全过程。
“为啥你的儿子不能说话？”
剑海吸了一口烟，娓娓道来。
秀花一直以来只宠爱小儿子剑华，老两口的存款都在秀花手中，准备让小儿子继承遗产。
虽然留下的遗产也很少，但是良菊就是不服，誓要拿回属于她家的那一份。
婆媳关系很不和，经常吵架。
贱人！不能让人省一点心！
在他对妻子的谩骂以及对儿媳妇的安抚下，总算消停了一段时间。
但当在厨房看到良菊偷偷的往小叔子的汤里撒白色粉末的时候，他就觉得儿媳妇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果其不然，后来剑华成了智障，不能说话。
06
“你为什么要虐待你的儿子？”
“他不是我儿子！”
“你还狡辩！”刘警官愤怒。
“我说的是实话，家里有证据。”
“那好，我们暂且信你，”刘警官吩咐同事立马去取证据，又问，“那剑华是谁的孩子？”
“贱人！不能让人省一点心！”剑海大骂，“给我戴绿帽子！”
“注意言辞！”刘警官警告。
剑海从小父母双亡，跟随着姥姥姥爷长大，后来和秀花结婚，生下了剑明。
在集体时代，领多少粮食全靠挣工分的多少。他家就他和妻子两个劳动力，要养五个人，确实不容易。
村社负责粮食发放的谢军对秀花有好感，每次分粮食时总能多分一点给她。这一来二去时间长了，两个人就开始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也送秋天的菠菜)了。
别人或许还不清楚，可剑海感觉到不对劲，家里的粮食慢慢的够吃了，还有了结余。经过长期的观察，他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贱人！不能让人省一点心！
他心里骂道。
尽管知道了结果，可也没办法，要吃饭，他只能挣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东窗事发，谢军因挪用公粮被开了批斗大会。全生产队除了秀花，都去了。
这下大家就都知道秀花与谢军的关系非一般了，这让剑海很难受，仿佛有人在背后指名道姓的骂他，嘲讽他。
再之后因谢军挪用公款被带走，事情才算有了个令剑海满意的结果。
此时，秀花怀孕了，他更开心，双喜临门呢！
轰轰烈烈的大生产集体运动在改革开放的热潮中退去，生产承包责任制实施几年后让家家户户生活得以改善。
剑爸爸寻思做个全身检查，争取再生一个，但妻子却坚决不同意了。
他纳闷，却也只好作罢。
在一次搬家中，他看到了妻子的信件，知道了妻子为啥坚持不再生的秘密——
不为其他任何人，只为谢军留后。
那个后代，就是剑华！
贱人！不能让人省一点心！
剑海忍不住骂完这句作为他发言的结束语。
这时，刘警官的同事也正好取回了证据，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07
剑海，因犯故意杀人罪，纵容他人犯罪等，判20年有期徒刑。
良菊，因犯贩卖人口，故意伤害人等罪，情节严重，判无期徒刑，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附信件内容:
我最爱的军哥:
你到底在哪儿？给你写了好多信，都被退回，你告诉我的地址像是一个黑洞，吸引着我，可却得不到答案。
匆匆一别，转眼间就是十五年。
我们的孩子，也满了十四岁。
他的眼睛和鼻子最像你，看到他，我总是止不住的想起你。
剑海想要我再给他生孩子，可我心里只有你，怎么容得下别人。
我们经常吵架。
他或许在外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总是看我和儿子的眼神怪怪的。
我尽力保护我们的孩子，有多少次，我都想告诉儿子你才是他真正的父亲。可我并不知道你在哪儿，我不知怎么开口。
儿子慢慢的长大，将来某一天，我想我会忍不住说出事情的真相，让他去找你。
如果一个叫剑华的找到你，你不要惊讶，他是我们的孩子。
我每天都幻想着能有你的音讯，当年听人说你被抓之后在监狱里被人打死了，我完全不信。
然而，我经常做噩梦，梦见你被人打得血肉模糊，醒来后总是失魂落魄。我害怕传言是真的。
于是我做好了去下面见你的准备，那瓶农药就在我的床底下，剑海并不知道。因为不给他生孩子，他与我分居多年。
前不久与他又吵了一架，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去，他似乎知道了事情真相，对我们母子很是冷淡。
我死了没关系，最放不下的是儿子，我要让他健康快乐的成长，给你谢家留后。
……
爱你的秀花
xx年xx月xx日
(完)
PS
1，贩卖人口是个沉重又让人愤怒的话题，文中并没有细说，你可以去网上查阅一些资料，做到防范于未然。
2，建议看看以拐卖儿童为题材的两部电影:赵薇的《打拐》和刘德华的《失孤》。
3，本文与《未说出口的秘密》是一个整体，希望你注意故事的连贯性。
4，写得不好，还请多多提提意见。
扁羽，一个喜欢讲故事的妄想症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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