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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两年前与顾星辰离婚的。离婚的时候简伊娃和顾菲比这对双胞胎姐妹刚满一岁。简恋曾说顾星辰实在是个好人,自己也是个好人,但两个好人不一定能在一起和睦度日。而简恋的精神洁癖从那时候开始浮出水面,这曾折磨得顾星辰不得安眠。

离婚是简恋提出的。原因很矫情也很真实:她从顾星辰的眼中看不到爱了。果断分开。顾星辰也有稍作挽留,但他知道简恋决定的事,那挽留就像是在水下扇人巴掌一样使不上力。床笫之欢,离婚前整整一年里事不过三。这其实也算是简恋提出离婚的原因之一:她不想再苦着顾星辰,但自己又实在不想和他发生什么,虽然她那会儿还是爱他的。两个女儿刚刚断了母乳,这对新离婚的前任夫妻议好各自带一个女孩,简恋用抓阄的方式选择了伊娃并给她改了自己的姓。抓阄,真是不负责任的方式,也真是最负责任的方式!

简恋会永远都爱顾星辰,只不过之后那是亲情里的爱,与爱情再无干系。顾星辰也是。离婚以后的二人反倒比从前和平了许多,不再争执,能偶尔相互关心几句。只不过谈起从前的婆婆时简恋还会有点儿忿忿不平,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们过去合不来的原因跟“婆媳关系是天敌”这句话毫无关联。顾星辰在这点上极其难得,他一直都站护简恋,对抗母亲。也是因此,简恋始终记得他的好处。

差不多一年后顾星辰正式谈了一个女朋友,而简恋在朋友的口中成了一个不婚主义女性。其实她不愿自己被框定在一个“主义”里,认为那是另外一种枷锁。但再谈婚姻,她没有咬牙切齿也的确算鄙夷不屑,所以对自己额上贴着这个“主义”的字条也暂且默许了。她太记得在一段婚姻当中的身不由己,那种记得就像曾经熬过集中营幸存下来的人之记忆。经济搅和得一塌糊涂只是小事,更甚是因为双方的家庭。

所谓家庭并不止父母,而是所有用简恋的话讲“死气白咧也要给自己加戏”的家族亲戚。各种三姨四舅叔伯婶子,对方家庭中任何一名沾点儿关系的成员都可以倚仗一个长辈的辈分对自己指手划脚。不只顾星辰家的对简恋如此,简恋家的对顾星辰也是一样。看他们脸不红心不跳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就像一群侏儒样的小丑蹦着高儿将他俩围绕起来,执着地演出着。那种强迫别人观看的演出让简恋愈发觉得自己曾经的婚姻既庸俗又苟且得很。或恐婚姻这件事本身就是如此?简恋再无兴趣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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