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不安分

         

他们是他们,是乏味的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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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无处安放的躁动

初次听到这首歌,是两年前。

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好奇,每天与生活发生各种各样碰撞的高三考生。枯燥乏味的生活容不下我的棱角,我讨厌考试,却不得不面对高考;我疲于应付繁杂的作业,却不得不通过每天堆砌的作业来提高成绩。我是如此矛盾地生活着,如行走在火焰边缘,心里的那团火好像随时会将我吞没。

所以我初次听这首歌,毫无疑问被它的歌名所吸引,就连阿肆独特的声线,都透露着不安分。生来不安分,描述得多么确切啊!这不就是我吗!乏味的是他们,无趣的是他们,而我,就是这乏味中偏偏不安分的一员。

这首歌让我的无处安放的躁动情绪有了一个宣泄口。





贰  嗨,一起逃晚自习吧。

我对着那帮朋友说。“随便干什么都好,只要不让我待在教室。”我这群朋友,是一群很会玩的人。他们有的家境殷实,家中早已为他铺好一条康庄大道;有的随性散漫,除了心中喜好,任何事情都不能被他们放在心上;也有的如我一般,生来不安分,不满现状却又无力改变,只能通过无尽的玩乐来麻痹自己。我们这些人因为同一种目的而聚集在一起——寻找快乐。

于是我们逃课,逃晚自习,上课玩手机,考试一觉到底,我们以纪念青春的名义接受了虚度年华的事实,还不自知地自以为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可是我们不知道的是,十七八岁的年龄,有多美好,就有多愚蠢。青春不止一个样子,可没有哪一种青春会以逃课厌学的方式美好收场。

“唯有失去青春的人才会觉得青春的好,拥有青春的人却在青春里受尽煎熬。”





叁 你考得怎么样?

高考考完的那天晚上,我反常地没有出去聚会。可能是平时一心扑在玩乐上面,当朋友约着出去庆祝“高中结束,恢复自由”的时候,我竟然有那么一丝厌倦。我想,我可能太累了吧。

回到家里就蒙头大睡,像是要把整个高中缺失的睡眠补回来。那些和朋友嗨到半夜两点的不眠之夜,那些在嘹亮的广播声中挣扎着起床的早晨, 随着睡眠深入,也渐渐地淡去了。

“嗨,橘子,你考得怎么样啊? 上个大学应该没问题吧!”迷迷糊糊听到有人问我。我想告诉他,结果还没出来你不要问了。可是眼前的那个我竟然哭了起来,我看见她手机中老师发过来的信息,没考上三个字在一堆字眼中竟那么显眼。

从梦中醒过来,发现眼角竟然带着泪。原来梦境这么逼真的啊。做完这个梦,我心中戚戚然,一边责怪自己怎么做了个这样不吉利的梦,一边翻身起床。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心里暗暗道,以我平时的成绩,至少能上个二本的,怎么会没大学读?





肆 重新开始

又是一年六月间,外面的蝉叫个不停,令人讨厌。教室里风扇呼呼地吹着,躁动不安。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塞缪尔《青春》一诗中的句子

  年岁有加,并非垂老,

  理想丢弃,方堕暮年,

  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

  热忱抛却,颓废必至灵魂。

坐在高四的教室里,我平静地写下这些句子,然后从堆砌如山的课桌上抽出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久久地伏下头去。

是的,去年的高考如梦中所见,仓皇败北。出结果的那天,我刻意睡得很晚,或许是本能地想逃避吧。那天的梦过后,尽管我故作轻松地安慰自己,心里的不安却久久不能停止。我心底里一天一天数着日子,却一天一天装作不care分数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样的日子是多么煎熬。

记得我看到分数时,出乎意料的平静。把自己关在房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呆呆地躺在床上。良久,我打开房门,告诉一直侯在门外的妈妈,我要复读。这四个字似有千斤重,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我有那么一秒钟觉得解脱。

我终于不再逃避。






伍 我们终将是乏味的大部分。

时至今日,那些小细节我已记不太清。第二次参加高考,我终于如愿以偿。复读的那一年,我不再逃课,内心的小躁动也无迹可寻。

终究我们还是乏味的大部分,生命中那些不安分的小插曲,只存在于特定的某些时间段,走过那段旅程,我们还是回到正轨。事实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为自己的不安分买单,我们中的大多数,终其一生,不过完成了普通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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