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我上了公交大巴。此刻,車內沒有一位乘客。我略過掛在無障礙區的一把無人照看的小傘後,坐在了後邊的座位上。
過了一個站,上來一位大概五十左右的大媽,坐在了前排側邊的紅椅上。她正襟危坐雙腳併攏著,而車後僅我一人。我想她應該覺察到我在看著她,從而表情略有嚴肅吧。
巴士行駛了一會兒後,大媽起身一把抓起小傘,蹣跚兩步走到司機旁邊與其交涉,幾句過後,就把傘放到了投幣箱旁的內角裡。我看著她往回坐,於是顛起了眉毛,對其微笑,而大媽如故,正襟歸位。
又過了幾站,大媽突然又找到一把傘,我猜大概是從側邊的屏板上吧。於是,放到了與小傘同一個位置上。我試著解讀她與司機交談,好像是交代司機,這些傘有人遺留下了,希望公司能夠處理。
正如我印象反射的,她又回到嚴肅的座位上,端端莊莊而內心熱忱......
另一次,我在公交中巴上,兩個老人正在聊天,這時全車人都很安靜。
'' 有機會多出去走走,去一下韓國、新加坡啊,看看外面的世界...''
'' 哎~老啦,唔行得啦……''
''嘿,你先六十歲,宜家聯合國衛生組織規定,六十歲係青年,七十歲中年,八十歲老年,我哩嘀先係老人家,你中係青年啊,行得既...''
''係,唉,不過我要教孫,買菜煮飯哩。''
''咁又真係辛苦啦,教孫啊、煮飯啊,屋企需要你。''
全車都聽到兩位長輩之間的暮聊,我想對我來講是有很多啟發的。
後來,下車時才發現八十歲的老婆婆自己架著拐杖,下了車。那刻,她鏗鏘背影深刻而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