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中的樟木头站

摄于樟木头站

一日与雪师等人一起搭乘的士外出,途径樟木头站时,雪师突然说了一句:“人生就像一场梦。”是的,人生就像一场梦,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如梦”的感觉,便会渗透进我内心的深处。总觉得在此时此刻,我即将走入这个世界的真相。望望星空,我总可以听见星星与月亮之间的密语。但更有的时候,它们是执手相望泪眼,竟无语凝噎。或许,它们也知道自己的真相是什么吧。

我不记得从几岁开始,我便知道了东莞有一个地方叫“樟木头”。虽然樟木头镇距离黄江镇,常平镇很近,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在未曾到过樟木头之前,樟木头在我心中的形象和东莞其他镇是一样的,都存在着在发展经济的同时留下的不良环境。当然,那是过去的樟木头。在我未到樟木头镇之前,这块土地也不认识我。我与这块土地就是两个彼此陌生的世界。我不认识它,它不认识我。我不在乎它,它不在乎我。所以,有些人你必须亲自接触,你才会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些地方你必须亲自走过,你才会知道那块土地在你生命中有怎样的意义。人与土地之间的感情,用“脚踏实地”四个字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

人生中总会有着许多意想不到。我们意想不到日后会见到什么样的人,意想不到日后将会前往何方。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的过客,偶尔会途经一个站点,但那并非故乡。只不过途经的次数多了,来往的次数多了,反而分不清哪里是他乡,哪里是故乡了。

我只知道,我在樟木头站与许多人同行过。只是,当我在这个深秋的夜晚蓦然回首时。我才发现,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当我站在原点时,我竟有些慕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过往的那些与我同行过的人。在这些人中,有些人至今与我还在同行。有些人不知道现在居于何处,他们过得好吗?在此刻,他们是否也会像我想起他们一样的想起我?而还有一些人,早已前往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我有幸接触过没出家前的心印法师,有幸和她同乘坐一辆动车回广州,有幸吃到她在候车室买给我的好丽友蛋黄派,更有幸的看到了心印法师的升华及最后她赠给我的遗言。或许,那份遗言是我与她的灵魂之间,相互坚守的生命契约。世界的真实面目一点都不浪漫。人,总该给自己的生命制造出一份精彩。总应该在一个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坚守一份生命的契约。这份契约定然是高过于现实生活本身,它的存在是一个人灵魂的意义。是的,与出家前的心印法师在樟木头站候车是2011年的事情。那次与我们同行的,还有明子的母亲——慧印。现如今,这两位与我同行的人,都前往了另外一个世界。而我依旧在樟木头站来来往往。这里或许是旅途,也或许是归途。这里或许是终点,也或许是故乡。

每次我在樟木头候车室候车时,我总会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望着来来往往的旅客。我总是在想,他们如此的匆忙,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到底要前往哪里。哪里才是他们的终点,哪里才是他们的故乡。他们有些人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有些人在照顾自己的小孩,或许是因为怕孩子丢了。在这个说大不小的的候车厅里,我总可以看到父母追着孩子跑的场景。他们大多数是全家外出务工的人,大包小包的行李,拖家带口的艰辛,从全家男女老少的表情中,我总是能读到一份背井离乡的乡愁。

车到站了,我上车了。我默默的在心里与樟木头站说再见,与陌生的路人说再见。我知道,等我下次再见樟木头站时,我再也见不到一样的路人。这种来来往往的旅途,很像宗教中所说的轮回。如果真的有轮回的话,那么轮回就如同这种来来往往的旅途。在上一世的记忆中,我遗忘了旅途中的你。只是在今生的记忆中,我知道我与你相约了来生的约定。你可以将这份约定视为生命契约,是一份高于生命活着本身的意义。也或许,在上一世我就与你相约了这份生命的契约,正如我的这份践行。我总是认为,一个人的行为是对的爱一个人最好的告白。

夜静了,人睡了。我想,此刻的樟木头站定然还定在那里,它聆听的来来往往火车的汽笛声,静候着注定或者非注定遇见的人。虫鸣叫了,路灯暗了,此刻的帽峰山似乎更加寂静了。坐在电脑前,除了听见十指击打键盘的声音之外。我听见的便是自己心中对你许下的声声祈愿!

岁月的安好,你的安好,如这份静夜里守候般的安好。

写于2018年10月24日广州帽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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