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白话版资治通鉴·黄巢民变·狼虎谷》读书笔记
宁做盛世狗 莫为乱世人
韩寒当年抛出《谈革命》《说民主》《要自由》后,也就是俗称的“韩三篇”,多少人惊呼,“你变了”。一个少年成名、挑战体制的斗士,应该顺应网民继续高扬自由主义的旗帜,居然说要改革不要革命,确实不符合期待。可是只要稍微把眼睛往历史中瞥一眼,就能看到,革命真的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一个听上去非常爽快激昂并且似乎很立竿见影的词汇”,韩寒清醒地说,“太平天国又是很好的例子”。任何一个叫嚷要革命的人,恐怕都不会计算自己命被革掉的概率,太平天国的例子是17%左右(《中国人口通史》)。
从本册,唐朝进入了灭亡加速期,而后将进入中国历史五代十国大分裂期,直到《资治通鉴》结束宋朝重新统一中华大地,期间这片土地将一直“被女人的哀号掩盖、被男人的鲜血淹没”。一旦进入乱世,忠孝节义将迅速瓦解,生产经营将迅速停顿,政府军和革命军都将面临物质不足的问题,最黑暗的把人肉当军粮,就会陆续开始。往往是革命军穷一点,先开始吃人。883年,黄巢军“掳掠农民充当粮食,把人投入特制的大号石臼或磨眼里,连同骨头一并捣碎或磨碎吞食”。884年,“黄巢民变虽然削平,但蔡州变军首领秦宗权的势力跟着崛起......兵峰所到,屠杀焚烧,奸淫掳掠,几乎不剩下一个活人,残酷凶暴的程度比黄巢更厉害,大军行动从来不带粮食,只把尸首撒上食盐,装到车上随军行动,当作军粮”。
唐朝末年另外一个特点就是,官全腐而民全叛,政府军和革命军几乎没有分别,有时候人民翘首喜迎王师,迎来的却是同样的奸淫烧杀。881年,齐帝黄巢放弃长安,政府军进入,“长安市民欢欣鼓舞,争着出来迎接唐军,有的人用瓦片投击齐军,有的人捡起箭来拿给唐军使用......官兵们不去战斗,反而闯进民家住宅,大肆剽掠金银、绸缎、布匹、妇女”。齐军“侦察出唐军全神贯注奸淫烧杀,已失去战斗力量,又没有增援部队,于是,发动反击。唐军官兵抢劫的东西太多,十分沉重,驮在身上,寸步也逃不动,因此大败,死亡十之八九”。“黄巢再进长安,对市民之帮助唐军恨入骨髓,派士卒四出屠杀,所流的鲜血汇成小河,称为洗城”。政府军同样把人肉当军粮,887年,“宣歙兵团士卒绑架平民到大街上贩卖,屠杀切割,跟对待猪羊一样,这些被掠卖的人,直到临死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堆积的骸骨和流出的血液满布街市”。
刘亚洲说,吃饭的时候不能看《资治通鉴》,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