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阿图•葛文德是白宫最年轻的健康顾问，是波士顿布里格姆妇女医院外科和内分泌外科医生，他是《时代周刊》2010年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榜单中唯一的医生，2014年《展望》杂志年度“全球十大思想家”，著有《清单革命》、《医生的修炼》和《医生的精进》等畅销书。他亲自参与和主导了全球手术清单的研发和实施，这个项目大大降低了手术感染的死亡率，他也被誉为“影响世界的医生”。

无论是在医疗行业还是在其他领域，一些工作的复杂度远远超过个人可以掌控的范围，即便是最能干的超级专家也难以避免犯错。在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国际疾病分类中，有13000多种不同的疾病、综合征和损失，有6000多种药物和4000多种治疗方式可供选择，每一种治疗方式都有不同的要求、风险和注意事项，难以避免出现诊疗过错。

没有哪个领域的分工细化比得上医疗行业了，随便走进一家医院，你会发现医导处的指示牌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同的科室名称，如内科、外科、儿科、妇科、眼科、口腔科、放射科、泌尿科等。尽管做了如此细致的分工，因治疗的繁杂程度，有些步骤可能还会被忽略从而出现错误。

《清单革命》记载，2001年，约翰霍普金斯医院一位名叫彼得•普罗诺弗斯特的重症监护专家决定实验一种为医生准备的清单。他把防止插入中心静脉置管引发感染的步骤写在一张纸上，这些步骤分别为：用消毒香皂洗手消毒、用氯已定消毒液对病人皮肤消毒、给病人整个身体盖上无菌手术单、戴上医用帽、医用口罩、无菌手套并穿上手术服、带导管插入后在插入点贴上消毒纱布。

这些看似简单的步骤，医生们在医学院早已经熟悉。起初医生们认为这样的清单让人觉得没有必要，甚至还有点傻。但是通过一年的观察跟踪，发现结果惊人。他们发现这些看似多余的清单，插入静脉置管十天引发感染的比例从11%下降到0，11个月期间，只发生了两起感染实践。清单的实施共防止了43起感染和8起死亡事故，为医院节省了200万美元的成本。

清单的力量是惊人的，能够帮助人民记忆关键步骤，并且清晰列出操作过错中必不可少的基本步骤，为基准绩效建立更高的标准。比如能够提醒护士每隔四个小时观察一下病人的疼痛情况，并及时为他们提供救治，让病人长期忍受疼痛得不到治疗的发生率从41%下降到3%；再比如一种为机械式呼吸机相关操作的清单，能提醒医生给病人服用抗胃酸药物，防止患上胃溃疡；提醒医护人员确保床头至少向上抬高30度，防止病人口腔内的分泌物进入气管。

世界卫生组织指定的手术案情清单包括19个检查项目，在实施麻醉前有7个，分别为：

患者本人或者家属是否已经确认了患者的身份，并同意实施手术；手术部位是否已经标记；是否对患者进行了血氧饱和度检测，该仪器运作是否正常；患者是否有既往过敏史；]是否存在气道困难或者误吸的风险（这是实施麻醉最危险的一个地方），所需设备和辅助人员是否已经就位；是否存在失血量大于500毫升的风险，儿童为每千克7毫升；必须的中心静脉置管、学贷和补液是否已准备就绪。

在切开患者的皮肤前，手术团队还要进行7项检查：]团队所有成员对各自的姓名和职责是否进行了自我介绍；是否确认了患者姓名、手术名称和手术部位；在手术前60分钟内是否给患者注射了预防性抗生素；是否展示手术所需的扫描和影像；有关手术的关键信息是否经过讨论，主刀医生是否介绍了手术的关键步骤，手术需要进行多长时间，预防病人的失血量是多少，相应剂量的血袋是否已准备就绪；麻醉医生是否评估了麻醉计划，是否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护士是否确认设备已经就位，消毒已经完成，是否还有其他事项提出。

手术结束后，患者离开手术室前，还要进行最后5项检查，巡回护士必须对下列事项进行确认：记录里的手术名称和刚做完的手术是否一致；手术器材、敷料和针头是否清点完毕；需要进行病历检验的组织标本是否已经标注；是否存在需要解决的设备问题；主刀医生，麻醉医生和护士是否说明患者术后康复治疗方面的注意事项，是否确定没有重要信息遗漏，是否已对重要问题进行沟通。

在实际操作中，手术的整个过程不止这19个步骤。清单在医疗领域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人们还把清单用于其他领域，如建筑领域、演出行业、救援行为以及餐饮业。

以餐饮业为例，厨房的正常运转需要的是纪律，而清单在其中起到关键的作用。后厨第一张清单就是菜谱，菜谱是餐饮业的“圣经”，遵从菜谱对于长期维持高质量服务是至关重要的。

清单虽然写在纸上，但是却印在心里。正如作者所言，清单正在一步步变革着我们的生活，改变着世界。

由医院的手术清单联想到律师行业。

在法律业务专业化分工的大趋势下，如果律师业务也有一份清单的话，对于业务水平提高将大有益处。

                                                                                                  2020年9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