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又来东莞出差了,要说出差来东莞,让我魂牵梦萦的那便是东莞的早点了。
每回来东莞,早餐我必去那一家卖各种粥和米粉的小店,因为他们家的粥种类多,有皮带瘦肉粥,有南瓜小米粥,有红豆粥…米粉有粗有细,还配了各种小菜,辣酱,女店主手脚麻利热情。摊主是一对夫妻,男的约摸四十出头,女的也大概三十五六,男的每次负责打包,女的负责调料以及翻,盛,动作麻利矫健,相比女的,男的就显得有些畏手畏脚,慢多了。而且看那男的,穿的还挺讲究,乍一看倒不像是卖早餐的,倒像是个教书先生,梳着板寸,古铜色方脸干净利落,没有胡茬,一看平时,估计也就是打打下手而已,早餐主要还是靠女的。
今晚下班后,我没事闲逛,想着一个人也挺无聊的,就沿着早市溜达,走着走着,不远处的一个敞亮地方围着很多人,那里还传来了电吉他的声音,我快步走过去。一看,嗬!那弹琴的不就是那早摊店的“板寸男”老板吗?怕自己认错人,我挤到跟前仔细端详一下,对的,确实是那早餐店的老板。只见他手持吉他端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四四方方的大音响,吉他对面的架子上还有一个话筒,正对着他的嘴悬挂着。旁边架子上放着一个黑皮封面包裹着的歌谱书,又厚又大。另一边小桌上还竖着一个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有偿点歌”。
这时,只见老板正在深情的边弹边唱: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还别说,多少年没听这首《大海》了,唱的真不赖,中气十足,调也很准。弹得也不错。
随着时间推移,下班高峰期也临近,陆陆续续来了很多观众,有鼓掌的,有说笑的,也有叽里呱啦评头论足的。可是老板依然神定乾坤,有点即唱,一首接着一首,引来阵阵掌声。人群中还有走过去跟老板攀谈,打听带不带学徒的,咨询吉他琴键等等……好不热闹啊!在这么平淡无奇的打工圈,有这么一项自娱自乐的事,也是打工者一大幸事呢!
我向周围仔细看了看,没见“麻利女”老板娘,也许他们早已分工了吧?你干你的专长,我有我的爱好,互不干涉。其实,这样也挺好,人世间的太多爱好注定只能停留于爱好而无法成为生活,生活,只有锦上添花还是远远不够的,就像婚姻只有爱情是远远不够的一样。
正如我认识的一个女作家王托弟在她文章中写道:在越来越粘稠的生活面前,我终于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觉,对钟爱的人和事,执着如我,怎么会放下唯一的爱好呢?可是,不是想,而是不得不罢了。成年人的生活里,从来不是恣心所欲下的喜不喜欢,而是小心翼翼下的不得不。所以早餐店老板钟爱的音乐也只能以这种“有偿点歌”方式呈现出来,但是也未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