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镜

万事当然之理,是即道矣。故道里天地。入贡泄地,颗颗皆圆,如月映水,处处皆见。

公园里春气蒙蒙,一簇簇垂柳斜挂在水边,他们三个人约定去划船。一连三天他都沉浸在微微的兴奋中,星期四傍晚她早早来到电影院,影院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家互相打着招呼,闹哄哄地嚷着,李雪夹在人群里兴奋的张望,天黑的很快,路灯亮了,可李雪并没有等到江南。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所有的快乐都消失了,四周的景物一团昏黑,越来越沉重的挤压着李雪。一些人神色匆匆的赶来,快步跑进影院,影院的大门前变得冷冷清清了。李雪的情绪由生气转变为担忧,接着更加生气,最后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不停的看表,明亮的前厅里也没有人了,电影已经开始,就在他茫然无措,几乎快要哭的时候,江南坐着车在昏暗的街头出现。李雪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极力忍着,眼巴巴地看着江南朝她走近,却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江南地朋友出了车祸,他跑去看朋友地上市3情况,可奈何朋友的家人迟迟不出现,他只能陪着朋友等他的家人们来照顾他,他才能放心离去。路上实在堵车得紧,这中途他为了不让这场完美的约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一边小跑一边快走,待坐车到影院门口前额堆满了汗珠,不停地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李雪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已经差不多快要原谅他了,可还是很不高兴。后来在半明半暗的影院里,发生了一件让她不可原谅的事。那抒情的话像是在李雪的心间生出了甜蜜的种子,不料身边的江南已是半仰着头,嘴半张半合朝向空中,他睡着了。李雪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她的心先是一惊,渐渐升起怒气,然后冷却下来,充满轻蔑,这个晚上已经让江南毁了,看他那张着嘴的样子,自己怎么会喜欢这个人呢!李雪转过头去,把江南摇醒。那是三月的傍晚,西天还泛着桃红的光亮,李雪从公共汽车上挤下来,一下来到冷森森的大街上,不由打了个喷嚏。他加快脚步朝着自己家的街道走去,经过超市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她站住四下张望,一副白白的脸庞从门口移出来,走进路灯里,是田源。这个田源是她的初中同学,经常给她补课。长大以后他们没什么来往,只因为彼此住的不远,偶尔会碰面,后来知道他在南方做厨师。

田源刚走到李雪面前,他是个皮肤白嫩,脸上布满痘坑的人,个子并不高。

李雪笑了:“是你哟,真少见。”

田源告诉李雪自己已经回到当地准备开个小餐馆,两人提起初中同学的一个名字,欢快地问来问去,曾经那种不自然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田源让李雪闲时去他的餐馆尝尝她的手艺。就在这时,李雪听后不经诧异:“哦?”转过身看向田源开玩笑似的问,“你就不怕我天天去蹭吃蹭喝?”田源听后笑着回道:“那得看是谁。是你的话……我倒不怕!”

想到这个人从小喜欢自己,一直记在心里,念念不忘,就觉得像被一股温热的浪潮冲啊冲,心软绵绵的。他们每次见面都不是事先约好的,可田源总是在她期待的时刻出现。有两天李雪没有见到他人,有些心神不安,酒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去餐馆找他的时候,田源又出现了。他生了一场急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脸庞似乎有些消瘦,显得那样苍白轮廓分明,李雪忽然到一股对他爱的冲动。在街角的阴影里,田源抬起一只手放到李雪肩膀上,登时眼前的东西变黑了,身子一歪,李雪就倒在田源的怀里了……

冬天一眨眼就过去了,,春天刚开始冒头,暖和的微风吹在脸上,生活好像变了样子。早上起床时已经发亮了,下班时也没有全黑,而且一天比一天明亮。李雪去餐馆找田源发现他在灶前炒着他最爱的那道红烧茄子,眼前总是一亮,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觉得好吃极了。

星期天是顶美的日子,他们可以一整天待在家里。田源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有干不完的活,他们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挂着他们两个得甜蜜婚纱照,照片上两个人相对而视,李雪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田源是特别依赖李雪的,李雪就笑他如果哪天分手了想起来也是够心痛的。田源被提醒了,得意地说:“我告诉你,我一直觉得能和你好,咱们俩能走到一起。”

下雪了,针刺般的雪粒扎着人的脸,空气灰白,天黑以后刮起了大风,寒风剧烈地摇动树梢,钻进被窝时李雪冻得又叫又抖,她把被子掖的严严实实地,蜷起两条腿,听着外面的风声。

小屋里又安静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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