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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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做妈妈已经3个月17天,小宝贝胖嘟嘟的已是爱说爱笑,咿咿呀呀眉开眼笑的时候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莫名其妙哭闹的时候也有一巴掌挥下去的冲动,当然想想而已。这年头的小宝贝疙瘩,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他也不够似的,哪里舍得下手。婆婆说你们带孩子太小心、太敏感,生怕他受一点点的委屈,你们小时候哪有这般待遇?这一句话把我拉进回忆里,婴儿时期自是没有记忆,那记忆中的童年是什么样的呢?

小时候住的地方格局很奇怪。像放大了很多倍的北京四合院,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周围住着人家,一户挨着一户,一家连着一家。院子中间不尽是空旷的,邻里之间也不尽是和睦的。屋门前,院中央,各自划分地盘,搭个葡萄架、种菜或是堆放煤炭。

我家屋门前种的葡萄藤,用竹竿搭的葡萄架,用不了几个夏天,密密麻麻的葡萄藤曼便爬满了整个架子,再结出累累硕果。通常,这葡萄在被摘下来的时候不会有多甜,等不到熟透就被眼馋嘴馋的我们想尽办法摘了下来,酸不溜秋的搁在现在,大抵是没人愿意吃的,那时候却挂满了我们满心的期待。也有一些被掩藏或者实在是长得太高侥幸逃脱了,熟透了却烂在树上,这样的还不如早早的进了人们的嘴里,实现他作为食物的价值。

我有两个姐姐,别人会羡慕我,衣服都不用买了,拣着姐姐们的穿。他们哪里知道,我们家能穿新衣服的也就大姐一个,大姐穿完二姐穿,二姐穿过了轮到我。不管合适不合适,没得让你挑。夏天保证你不露,冬天保证你不冷,冷也没关系,不生病就行,生病了也没事,来个土方子,熬碗姜汤,揪揪脖子扯扯痧,睡上一觉自己好去。还不见好了,额头上再给拔拔罐,总会熬好的。从小我就很少吃药,却也很少生病,大概正是如此增强了自身的免疫系统。无知的人们总有他们的解决办法,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

那时有摇打着咚咚作响的小拨浪鼓走街串巷的担货郎,没几个人会真正的买东西,却都要凑上去瞧上一瞧,摸上一摸。那是怎样的一个夏天,母亲在屋外的大厅剁猪草。来了一个卖短裤的,至今我还记得那裤子的颜色,水绿色渐变发着光亮的布料上有晕开的紫色花朵,淡淡的紫色,摸起来滑滑的布料,多么诱人啊,大家都是连连称赞着好,虽然也没有人真正的会买。我怎么抵挡住诱惑,因此,在围着的众人中我嚷开了让母亲买一条想法。大家都说好啊,买吧买吧该买。母亲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买了一条。花了钱之后又心疼了,这郁闷的心情总得散解一下,于是众人散了之后抽起扫把便打在了身上。说着难听话,埋怨着我的不懂事,我只管使劲的哭。

现在想来,我该庆幸她拿起的不是刀。拿刀的情况也是有的。那时候小孩子们有一个叫抛石子的游戏。 抓住一颗石子 ,高高地抛起, 在这颗石子停留在空中的时间里 ,迅速的用同一只手抓起散落在地上的某些石子 ,最后接住抛起的这颗。大概是玩得忘了时间,大概是玩得时间太长了,一进家门便被母亲拖过手说是要剁了小拇指,看我以后怎么玩,从莫名其妙到肉跳心惊其实是一瞬间的事,仿佛那一瞬便经历了生死。当然最后没有剁成,我哭着喊着挣脱。后来我常想,如果当时我没有怕得哭着挣着,就让他砍了去,会如何收场?

我母亲不是一个凶恶的人。我们家四个小孩,我排行第三,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小孩子们一个一个阶梯似的等着吃喝上学,对于在家务农的他们来说压力太大,压力大的时候又有什么好心情?那时候日子过得太艰难,全神贯注于生活下去,能努力让我们上得起学已是不错,教育的事情就交给学校吧。原生家庭发生的点点滴滴对孩子心灵潜移默化的影响对他们来说,是听都没听说过、想也想不到的概念。

我上小学的时候,大姐就不怎么听家里的话,不爱学习不说,在外面学起了坏。逃课夜不归宿像被鬼拿住了一样,不管不顾的当起了小混混,再如何打骂管教都不行。我们成了牺牲品,母亲总觉得大姐混起来是因为初见端倪的时候打骂的不够,怪起我的父亲不够严格下手不狠。于是我们成了严打的对象,当然二姐已经上初中了不能随意打骂,弟弟又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而我刚好适龄。

从此我开始了惶惶不安的日子,打破一个碗、弄坏一个煤球……任何不在他们预料内的损失,都是没有好脸色给你瞧的。好像真的那些物件就比人珍贵似的。物质困乏的年代,管你吃饱穿暖就万福,谁管你的精神和心灵。我甚至因此学会了撒谎了,好像犯错了,不让他们知道躲避过去了一切就会恢复如初。

这大概就是至今我做起事情来前怕狼后怕虎畏畏缩缩,极其害怕失败害怕让人失望的原因。也总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价,战战兢兢的活着。时间长了,却总是刻意的发出强烈的信号,我们应该为自己活一把。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想法、自己做的不受任何束缚的决定。可是又被潜意识绑死了,习惯性的将就着,生活也好,工作也罢,一日过一日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意愿,不挑不选,能过能活。表面上轰轰烈烈为自己活的愿望总是来不及抗争便被潜意识打败。

孩童时期还如白纸一般的我们,自然是自由自在的,什么都不用想,没有烦恼,即便有烦恼,那也就是一颗糖果就能吸引全部的注意力,让我们从转忧为喜。想放声大叫就大叫,想哭闹便哭闹,欢喜了就大笑,困了就睡觉。喜怒哀乐都不用约束,自由自在的像蝴蝶一般想飞低就低,想飞高即便是飞到天上去也没人管。

可是每长大一分,就会被所经所历所思所想约束一分,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到自己身上,直到像蝴蝶退化成了身不由己的蛹。身心都受到束缚,再无自由可言。想重获自由的我们,只能抽丝剥茧,一根一根的抽掉成长过程中生活、经历加诸在我们身上的丝线,重新破茧成蝶。

我的宝贝哟,现在正是你无法无天所有人也会百依百顺的时候,以后你会长成什么样呢?会受妈妈性格的影响,会因为妈妈的种种要求而活得越发有所顾忌吗?妈妈虽不至于纵容得你为所欲为,一定许你独立的思想、自由的心灵。

育儿先育己,我愿破茧成蝶与你一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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